盡管新大陸的環境炎壓确實更強更活躍,原先在舊大陸遭到抑制的獵人們可以在這裡最大程度地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天賦,但隻是一種可能性。
“天賦”之所以是天賦,就是因為它還沒有被展現為實力。
這中間的蛻變需要足夠多的淚水和鮮血去催化。
當角龍再一次試圖鑽地時,澤田綱吉想,這是他第三次見到這隻大龍使出這一招,而他好像有些判斷出來了對方的攻擊方向。
撤步,蓄力,在手上的單劍隐約閃出紅光之時,澤田綱吉的心跳很快,但是大腦從未有過如此平靜。眼前的一切都在放慢,仿佛隻要出手輕輕砍上一刀就可以。
——就是這刀。
橙紅色的火焰主宰了他全部的視野,而裂開的砂石仿佛将整個世界震碎。
等澤田綱吉回過神時,世界寂靜了。
他看着倒地不動的角龍,整個人都在喘氣,腦内一陣嗡鳴。而耳邊傳來的鼓掌聲和話語聲就像是飄在雲端上一樣,不太真實。
“漂亮的斷龍車……未來你或許試試太刀,大劍這樣的重型武器。不過在這之前,”
列恩重新爬回了reborn的肩上,澤田綱吉看着那個少年從樹幹上跳下來說:“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但你的戰鬥素養還是超出我的想象——以這幾個緻命連擊的操作看,你确定你之前沒有打過架嗎?”
“什麼是緻命連擊?”澤田綱吉很茫然,他搖搖頭。
但reborn的态度卻超出他的想象:“以後你會知道的。但現在,你有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澤田綱吉下意識看向倒地的角龍,他隻有一個想法。
“巨龍好可怕啊……”最開始的獵人怎麼殺死這麼恐怖的生物的。
簡直不敢想象。
澤田綱吉縮了縮脖子,他看着reborn肩上的列恩朝他卷了卷尾巴,似乎是示意他這個臨時搭子很不錯,但沒等澤田綱吉仔細琢磨列恩是什麼意思,reborn就撣了撣肩。
“那麼下一步,你知道怎麼給這隻角龍剝皮斷尾取龍角嗎?”
“?”這是什麼操作?
澤田綱吉心裡突然湧現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他迷茫地搖了搖頭,往後小推了一步,見着reborn勾起嘴角,“沒事,不會也沒關系。”
他上一次這麼說是……
“你不許再打我頭了!”澤田綱吉警惕地捂住腦袋。
但澤田綱吉确實錯判了,因為reborn這一槍是對着空中打的——對方放出了信号彈。
“等吧。”reborn之後就不說話了。
大概二十分鐘之後,有兩個獵人騎着突冠龍出現。當背着太刀的山本武出現在澤田綱吉面前時,終于在這個‘本地居民不甚禮貌’的鬼地方看見了熟人的澤田綱吉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阿綱——”
“山本君——”
“你沒事吧,有受傷嗎?”
“我還好…對了,你們一船人都沒事吧!”
雖然山本武現在的出現已經足夠間接證明科考隊沒事了,但澤田綱吉仍然拽着山本武的手,等對方親口說了科考船上有人受傷,不過沒有任何人死亡後,才松了口氣。
“我們倒都是很擔心你…尤其是被你從風飄龍爪子下救回來的那隻艾露貓,整個貓都吓傻了,一個勁地哭着說對不起老大,恐怕還是要你回去安撫一下。”
“這個沒問題啦……”澤田綱吉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他本來還想拉着山本武說些什麼,但是從身後傳來另一個獵人的話語卻是讓場面頓住了。
“真恐怖,我第一次見着死得這麼幹脆利索的角龍屍體,沒有一點多餘的傷勢,卻也察覺不出任何的殺意,就好像不帶任何感情,隻是在平靜地屠宰一個牲口——這是你殺的嗎?”
“啊,是…是我殺的。”
“真不愧是推薦組的最後一個人,我們中間任何一個人應該都有能夠單殺角龍的能力,但這樣高位的姿态,已經無法單純用是否強大來評價了。”
身後的聲音讓澤田綱吉松開握着山本武的手,他轉過身,看見那個陌生的白發獵人撫摸角龍倒地的屍體,感歎道:“你這個人……”
澤田綱吉有點緊張。
他看見白發獵人眼裡帶着審視,就好像已經把他列入了高危分子的範圍。
“——真是極限的厲害啊!”
“诶?!”明明如此危險的目光,但居然是這個評價嗎?
若有若無的不安随着晴日初開而煙消雲散。澤田綱吉看見那個扛着笛子,手上綁着大面綁帶的白發獵人逆着陽光,笑着伸出手說:
“初次見面,我叫屜川了平。未來有機會的話,一起極限地出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