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腦子嗡的一聲,仿佛隻餘下了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聚集在那一處,被仵雨溪若有若無的目光盯得越發難受。
“要不要我幫忙?”仵雨溪好整以暇地看着沈青無措的表情,問道。
四歲的沈二公子不一定懂得自己纾解欲望,但他畢竟是自己的皇後,自己可以勉為其難幫他這一次。
沈青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仵雨溪身上。
他們挨的極近,近到沈青能清晰地看見小皇帝黑亮的長發濕漉漉地披散在腦後,肌膚如凝脂一般細膩柔軟,尤其是一雙手似青蔥般纖長,指甲瑩潤,泛着光澤。
沈青腦海裡下意識想到,這麼一雙金貴的手,實在是不能做這種亵渎之事。
“不用了!”沈青硬邦邦地開口,又狀似嫌棄地道:“我是不會受你蠱惑的!”
仵雨溪彎着的唇瞬間抿成了一條筆直僵硬的直線,他毫不留情地轉身下了床,聲音幽幽道:“既然沈二公子自己會,那朕就不代勞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仵雨溪生氣了,沈青呆愣楞地看着仵雨溪往旁邊桌案走去的身影,眼神又轉到被他妥善放好在窩裡的小白蛋上。
他的目光剛一接觸小白蛋,胸膛那種不正常的心跳竟然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了。
沈青臉色微僵地準備下床,可是身體活躍的某處還在硬邦邦地彰顯着存在感。
……
仵雨溪咬着筆杆坐在桌案前,左手邊是十幾份待翻閱的奏折,右手邊放着一份已經批閱完的奏折。
僅僅是在鎮國公府待了一天,這就攢了這麼多奏折。白天大太監丁原找不到自己人,晚上便按照他吩咐把這些奏折給放進了寝宮的桌案上。
本來這些也不是什麼急事,隻需第二天中午回複即可——該急的早就在早朝時布置吩咐了,隻是剛才沈青的話語實在傷人,仵雨溪暫時不想看到他那張令人生氣的臉。
明明他們成親後的這些年,沈青從來沒有忤逆過他。如今沈青變化這麼大,他确實該好好想想要怎麼面對這個要守身如玉的皇後娘娘了。
仵雨溪咬了咬腮幫子邊的軟肉,一張微肉嘟的臉上陷入了沉思。
寝宮裡的人早就被仵雨溪叫了出去,此刻月上樹梢,繁星點點,晚風吹拂着,四周幽靜安甯,仵雨溪想着想着,困意就一陣陣地泛了上來,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喊他。
“小溪?”
“嗯嗯,我在。”仵雨溪懵裡懵懂地應道。
他的頭像小雞啄米般一點一點的,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
“我有好好吃飯,你别問了。”他嘴裡嘟囔着,“真的有。”
燭光打在仵雨溪的半邊臉上,半邊臉明暗交織,勾勒出一種别樣的美感。他單手撐着腦袋,發絲垂落在白玉似的臉頰邊,鼻子微微皺起。
沈青眼神深邃且專注地盯着他看,目光仿佛要把他看出個花來,又好像在暗暗思考着什麼。
仵雨溪打瞌睡正起勁,右手忽然一松,朱砂筆從手腕掉落下來,啪嗒一下掉落的聲音瞬間把他驚醒了。
看着不知不覺站在旁邊盯着他的沈青,仵雨溪吓了一跳,他皺眉:“你怎麼過來了?”
“你真的是小溪?每次靠近你,我的心總是怦怦跳。”沈青不答反問,審視着他,“你是不是給我下蠱了?”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仵雨溪髒話剛準備說出口,沈青又自顧自地反駁起自己:“……不是,你是大海。”
仵雨溪咽下話,翻了個白眼,“啊對對對,你說的對,我叫大海。我不是小溪,你的小溪在那裡。”
他手指了下大侄子,瑩白的蛋殼反射着一道亮光,似乎還微晃了一下。
“如果沒事的話我還要批閱奏折,你先去睡吧。”他又頓了頓,“當然,不和你一張床。”
兩個人窩在一塊睡的時候,仵雨溪每天毫無例外地在沈青懷裡醒來的。
沈青的身體溫度高,冬天自然是個天然的大火爐,但現在是夏天,他每天都被熱乎乎的身體給熱醒。
現在沈青這麼一副不願親近的樣子,倒可以選擇分房睡。
仵雨溪忽然有點求之不得了。
沈青被仵雨溪這麼一怼又開始不說話,他高大的個子那麼孤零零地站在那裡,看起來分外可憐。
“你在這裡擋着我光了。”仵雨溪不為所動,重重地放下筆杆,啧了一聲。
沈青暗戳戳挪過來的腳步忽然停住了,他低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奏折,往邊上靠了點,把一席燭光讓給了仵雨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