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俊采心道:莫不是有東西在山裡亂竄。可那氣味實在要把人臭撅過去,蕭俊采捂住鼻子,踉踉跄跄地穿過草叢,回到山道上。青蚨很是失望地喊道:“你怎麼這麼中看不中用啊,還不如我一條蛇!”
“你厲害,那麼臭你都能忍。我是不行了,再見了!”蕭俊采一邊幹嘔,一邊捂住胸口逃跑:“比茅坑還要臭,我的天老爺!”
蕭俊采覺得此事不簡單,他心道:這要不要通知府君,會不會有點大驚小怪了。而且魂幡隻有一張,還是省着點用比較好,于是他決定帶青蚨回一趟森羅殿。青蚨從草叢中溜出來,可他渾身散發那股臭味,蕭俊采趕忙制止他:“你别過來!”
青蚨雖然站住了,但是很不服氣地道:“你還不是一樣的臭,隻要接近了這個味道,好幾天都消不了的!”
蕭俊采半信半疑地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發覺自己也臭了,難堪道:“啊,那我還怎麼回森羅殿!”
青蚨道:“去洗洗吧。西邊有一條河,是專門傳送祭品的,在河的上遊水很清澈幹淨而且人迹罕至。”
蕭俊采聽從了青蚨的建議,當他想邀請青蚨一同前去的時候,卻被他拒絕了。青蚨拒絕的理由是自己還要去找有哪些洞穴還空着,他要好好保護好,避免再被污染 。
蕭俊采快步跑在山道上,西邊的遠處似乎是有那麼一條河,他能隐隐聽見遠方河水流動的聲音。他站在山腰上望去。這條河确實白浪朵朵,青白透亮,河上飄着不少棕黃色的木制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青蚨說的祭品。
可為什麼要用河來傳送祭品呢?蕭俊采心中雖有疑惑,但是如今去掉身上的這股味道要緊,他倒也管不了太多,沒功夫把每件事情都弄清楚。河流的下遊有一座亭子,又不少鬼差在那個地方将木制盒子用網兜給攔截下來,然後一盒盒的搬走。蕭俊采見他們如此那般盡然有序,也不想自己的出現打擾到他們正常的公務,于是又再往上遊而去。
“這衣服才穿了一天就弄臭了。”蕭俊采脫完上衣後,把衣物放在河邊,再把魂幡插進土裡固定好。他仔細聞了聞自己身上,倒是沒什麼味道,就是衣服上味道奇臭無比。他洗了兩把臉之後,便開始吭哧吭哧地洗衣物了。他一邊洗一邊念叨着:“最近這是怎麼了,回回都出師不利,剛開始巡山就給搞了一身臭,别人說不定還以為我去喝大酒了。”
由于河的對面地勢更加低矮,所有木制盒子都從對面經過,倒也和蕭俊采互不打擾。不過,他十分好奇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是不是所謂的祭品。他洗完衣物後,找了個樹叉把衣物給晾了起來,随後回到河邊,蹲坐在河岸等着自然風幹。
河水清澈,所以一眼便能看見水底的石子和雜草。可能是河水過于清澈的原因,河裡也沒有小魚小蝦。正當蕭俊采出神之際,一大塊白色的東西從水底飄過,蕭俊采不由得撐起身子前去查看。之間那白色大塊撲上一塊木制盒子,咔哧咔哧就把盒子給咬碎,像是整個吞進了肚子裡。
蕭俊采驚呼:“這河裡養了什麼東西?!”
那白色的大團塊像堅硬的棉花一樣,沉在水中,四處竄梭,暢通無阻。既然能把木盒子吞進去,那麼說明這東西不簡單,興許就是什麼魔物,嘴巴的部位都藏在下面不給視人。一陣風刮過,蕭俊采覺得自己身後隐隐有一股臭味,他急忙去尋找味道的來源,卻沒想到居然是從挂在樹杈上的衣服上飄來的。
“不是剛洗過嗎?這味道還洗不掉的嗎?啊!”
“我可是認真搓洗過,差一點就搓爛的那種程度,可怎麼還是有味道?”蕭俊采又仔仔細細地嗅了嗅他剛洗好的衣物。
“你們看,就是他!”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停在蕭俊采周圍。因為他此刻光裸着上身,驚懼道:“洗個衣服怎麼這麼多人來圍觀的?”
來的居然是一群鬼差。領頭的一個鬼差問道:“你是誰?叫什麼?誰手底下當差的?”
“段老大讓我來巡山的。”蕭俊采想也沒想便答,确實魂幡是段無病給的,巡山的任務也是他交代的。蕭俊采打量着這四五個鬼差,發現他們身後還藏着一個不明身份的家夥。他忍不住撥開幾個木讷的鬼差,過去一瞧,才發現那家夥居然是他認識的:“怎麼是你?青蚨,你是什麼意思?”
領頭的鬼差道:“對啊,青蚨,你說話啊,你不是說他偷吃祭品的嗎?”
蕭俊采愣在原地:“偷吃祭品?我?”
旁邊的鬼差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們看呢,他承認了。”
蕭俊采又好氣又好笑:“什麼就承認了,我承認什麼了?”
青蚨縮回這群鬼差的身後,領頭的鬼差厲聲道:“新來的,青蚨說看到你偷吃祭品,你如果解釋不清楚,我們就去森羅殿對峙吧!”
蕭俊采無奈道:“我就是在這兒洗個衣服。關于你們剛剛說的偷吃祭品,如果那些水上漂着的盒子是你們所說的祭品的話,我好像看見那個所謂的‘小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