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萼公主若是一開始聽我們的勸谏,就不會到處亂跑遇到難民的埋伏了!”
領兵尤其忌諱軍心動搖,相師正在擔心這些士兵軍心渙散的時候,方才挨了一掌的樂猰站了出來,他有條不紊地喊道:“難民此舉旨在擒王,衆位兄弟們都知道,秀萼公主才貌超群,寬仁待下,是卑囚國未來的繼承人。東國難民此相當于在動搖卑囚國的基石,找回公主如同保衛卑囚國,也是在保護我們的親人和朋友。國主愛女心切,不揀言辭,急躁了些,我等不能忘了從軍的初心,要保衛卑囚國,迎回公主!”
“保衛卑囚國,迎回公主!”
“保衛卑囚國,迎回公主!”
頓時獵場變沙場,旌旗飄杳,喊聲雷動。
樂猰見士兵眼中又燃起希望,于是下令:“出二十人将獵場圈住,出二十人從圍欄向内收緊逐地盤查,再出二十人搜索外圍,今日我等就在此安營紮寨,直到找到公主為止。”
話音剛落,隊伍整裝出發。相師歎了口氣:“反應的很迅速,但劫走公主的并非凡人,此事實在難辦!”
他轉念一想:“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你們就能擴大搜索範圍,或者能為我所用。”
很快,相師似乎接到了誰人的傳訊,身邊溜來了一朵烏雲。相師乘了上去,風舉雲搖之間,便到了北山山巅。
雲泰的神識正停留在此地。二人見面,相師忙問道:“可是那飛雪寒天陣查到了?”
雲泰将打聽來的消息,都告知與相師道:“我找相熟的文官問過了。天下沒有此等法術,而且凡是在冊的神君、星君、靈官也不通此術。殿下,就像您使用太陰之焏一般,法術和本尊都有各種各樣、千絲萬縷的聯系,您想想那家夥當初還有什麼破綻?”
相師道:“聯系?那人熟知我身份,熟知我的厲害,不敢刀兵相向,隻敢躲在暗處。”
雲泰失望道:“那可能并未在玉京中留冊。”
相師呵呵笑道:“這麼說,就找不到了?宵小之輩總喜歡藏在暗處,活像鼠蟻一般。”
雲泰不經意說了一句:“魔物好抓,可沒想到到頭來,殿下您解決的了魔物,卻難解決他們。往日裡,玉蟾宮風頭甚勁,得罪過不少人。”
相師訝異道:“雲泰,有人欺負你了嗎?”
雲泰抿了抿唇,搖了搖頭道:“還算不上,殿下您小心,我總感覺以前咱們幹的很多事情是不值得的。”
相師僵硬地開口:“雲泰,我一直以為你是理解并支持我的?”
雲泰道:“這些年來沅捷消失,我被貶官,現在連沅捷的女兒都不知所蹤,玉蟾宮盛極而衰,事情朝着越來越糟糕的趨勢發展。還有月牙,雖然它是隻沒有化形的靈獸,但在天雪海沒丢,一回玉京就丢了,這也太奇怪了。我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這些難民恐怕隻是個引子。”
相師環顧四周,升起一道隔音結界将他和雲泰關在裡面:“你覺得是不是天帝做的?”
雲泰道:“您看所有的一切都是您反對魔化生靈,拯救難民開始,這一環套一環,越套越緊,隻怕之後還會引發什麼動亂。帝君如今忙于政事,分身無暇。您應該擔心的是,将來卑囚國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他不肯出手呢!”
相師沒想到雲泰會這麼講,他逼着自己不要發作,一字一頓道:“你難道還信任天帝?自從他做出那些事情,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雲泰突然也很生氣:“殿下,不是我不站在您這邊,實在是實在是,我沒有能力啊!我就是一介靈官!就算我在玉京幹了七百年了,沒有帝君的欣賞我也隻是一介靈官啊!帝君既然看中您,何必要鬧得那麼僵。帝君居高位,禦宇内,他隻會吃軟不吃硬啊!”
相師不打算再争執下去,說出或者聽到讓彼此更加心寒的話來。相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和:“雲泰,找不到飛雪寒天陣的幕後黑手,那我們也要快快商量怎麼去找公主!”
雲泰吞下了已經挂在嘴邊的話,隻“嗯”了一聲。
相師道:“不對,還有一事!”
雲泰道:“什麼?”
相師道:“趕緊把難民轉移走,我已經知道了一個合适的地方,就缺你的幫忙了!”
雲泰道:“殿下你不早說,這點小事情!隻是難民衆多,要先從誰開始轉移呢?”
相師思忖片刻,迅速得出答案:“先把老弱婦孺轉移過去,你可能也看到了。難民裡那些男子,我見過很多都是逞惡行兇之徒,混不講道理。他們招惹來的事情,卻要連帶着報應在老弱婦孺身上。如果他們一開始能好好的和卑囚國打交道,别把事情弄得那麼僵,一切都好解決。現在他們抓了公主,隻怕是安了魚死網破的心。”
雲泰道:“殿下,你說的對。但是如果先把老弱婦孺轉移過去的話,不還是把那些愛鬧事的留在卑囚國了嗎?”
相師道:“無妨,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讓山下面的難民知道提前轉移走的那群同伴日子過的不錯,裡面可能還有他們的家人,不愁他們不去。”
雲泰點了點頭,相師的話完全說服了他。停雲霭霭,将天空壓的極低。雲泰的神識站在雲端,相師正鑽山探洞,發現了不少年邁的、幼小的、體弱的難民們。這些難民們,隻是躲藏在這裡,并沒有擾亂狩獵。相反的,他們聽說了有人綁架了公主,還特别害怕,甚至唾棄那些行為。
其中有人顫聲問道:“你是來抓我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