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兒?”這一言,直接震驚沉迷于纏鬥的許令禾。她不信邪,掄出一道劍光,強盛的靈光瞬間照亮大片石室。
劍光準确地打在一隻正攀爬石壁的沙鬼臂上,她凝眸一望旋即眉目稍沉,果然如無咎所說,他們有再生之能。
無咎向後半步,靴邊碎石随之滾落,二人腳下便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你懼高麼?”她的後背撞上堅硬的石壁,穴風将沙鬼身軀的腐臭拍至,他們已無退路。
許令禾舔唇,手中非一劍的冷光反射她淩厲的側臉。不過縱身一躍,她想過了,存活率起碼有百分之40!不跳可就什麼都沒了……
她在說什麼?無咎清秀的臉上寫滿荒唐,難道她的意思是要從這兒直接跳下去嗎?
幾息之間,無咎确定了,她就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複雜無序的地底,渾厚有力的吼叫遠傳,角落中大批的沙鬼循聲蘇醒。
而出聲的無咎此時已經被許令禾一劍拍暈,她單手熟練地揪着混小子的後領,另一隻手死死把住掌心劍柄。
急速下落間,非一劍被用以緩沖,劍身同石壁相磨爆出大量火花。
可憐的無咎昏過去前還在感歎,像他師父那般光風霁月的正道修士真是不多!許令禾不光心眼子多,心也夠大……
好疼!到底是承着兩個人的重量,許令禾的掌心須臾便磨出血泡。她咬牙撐住,上頭掉落的沙鬼擦身而過,少量可能會扒住他們的也被空中穿梭的楂虎掀翻。
深淵有涯,降了足有一刻鐘的二人總算落地。
她腳下剛站穩便有沙鬼撲來,許令禾将還昏着的無咎随手一推,幾個沙鬼便被無咎壓倒。
幾乎是同時,許令禾雙劍橫掃,蕩開身後襲來的枯手,轉身在無咎被沙鬼啃上幾口之前将人用繩卷起。
眼見越來越多沙鬼聚集,許令禾雙拳難敵N手,等不及他自然醒了,抱歉啊哥們兒!
“啪!”一巴掌蓋上他的俊臉,無咎疼得大叫,下意識捂臉:“啊!!”師父,我要師父。
他甚至沒有發怒的時機,許令禾的吼聲在耳邊響起:“睡醒了沒?你快說往哪兒逃啊!”
無咎飛速摸了兩把自己的腿,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缺哪兒。他豎瞳緊縮,擋開一隻沙鬼偷襲,左右審視現下環境。
他明白了。
默念心決召出本命法器狄梵棍,無咎當空躍起揮出一記烈軍棍法,落地之勢刹雲分雨,圍困在許令禾四周的沙鬼瞬息倒下。
“跟緊了!”
“好!”
許令禾即刻踢開劍上沙鬼,振劍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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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陣盤扭轉的細碎聲響在一片寂靜中格外明顯。
此處是距離許令禾二人百裡之外的西北方,天域舊址核心。
齊毓指尖靈絲探入面前的陣盤中,聚精會神地破解這個熟悉的絕殺陣。一身紅衣的韋雙靖則在身後警戒着,略帶疲倦的媚眼神色冷凝,掃視着石室内的每個角落。
她的空雲傘亦高懸石室中央,絕不露出半分破綻。
“呵。”齊毓低笑一聲,薄唇微翹眼中雜糅着欣慰。此陣十年内才經翻修,如此眼熟的布陣細節,倒是讓他想起一位老朋友。
明流玉,好久不見。
他十指翻飛,解到後段甚至都不再需要凝神去聽,“咔嗒。”陣眼中心的定陣石跳出,絕殺陣破。
韋雙靖敏捷地躍過來,狐耳轉動,高興得直晃頭:“總算開了!大師兄就是大師兄……”
齊毓并未仔細聽韋雙靖的話,他原地負手等着什麼。石門轉開,齊毓三步之外突顯一道神念,清冽的嗓音叱問:“誰!”
空雲傘聞聲旋至,欲擋下殺招。可那道神念卻再未有其他動作,韋雙靖正要出劍卻被齊毓無聲阻攔。
好似等的就是這一聲,齊毓如釋重負地輕笑。直至神念幾息後消散,他轉頭,臉上的神情未變,但韋雙靖能明确感知大師兄此時的愉悅。
“走吧,去尋我那師妹。”
“得嘞!”
神念消散時,駐守殘部正在議事的明流玉雙瞳一縮,猛地靠在輪椅上大口喘息。有人進去了,怎麼可能?
“阿玉!阿玉,你如何了?”
“玉哥!”
桌旁的幾人全部圍過來,皆一臉焦急地觀察明流玉的臉。
“無事。”明流玉神情空茫,心裡卻在擔心無咎和許令禾那兩個小的。舊址危機四伏,哪怕有人闖入也九死一生。怕隻怕兩方相遇,對面萬一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