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響,鞠昭拿着書走進了教室,還沒等走到講台,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仔細聞了聞,把書放下,“誰在班上吃了榴蓮?”
下面一片嘩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個确切答案。
這時候有隻手舉了起來,“老師,我這邊的榴蓮味特别濃烈。”
楚也歪在牆上,斜着旁邊的柏清綿,眼中意味不明。
“哦?”鞠昭擡起眼,看了楚也一眼,問柏清綿,“那你的意思是?”
柏清綿聳聳肩,不說話,但她的暗示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鞠昭皺着眉頭,親自下去走了一遭,果然楚也身上的榴蓮味最為強烈,連帶着周圍也是如此。
她看着楚也,又看着柏清綿,不知道這倆人又在搞什麼花樣。
“楚也,你吃榴蓮了?”鞠昭抱着手臂問。
楚也自覺站起身,語氣坦蕩,“老師,我沒吃。”
“那你身上怎麼有這麼大的味兒?”鞠昭審視着他,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楚也淡淡瞥了旁邊的柏清綿一眼,“我不知道,可能是有人想陷害我吧。”
這話的暗示意味特别明顯,柏清綿差點沒忍住怼他,但幸好她還有一絲理智存留,把想說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鞠昭看了旁邊的柏清綿一眼,說,“就屬你身上的榴蓮味最重,你說有人陷害你,證據呢?”
柏清綿靠在椅背上,饒有趣味地擡着頭,想看楚也接下來怎麼狡辯。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跟她沒關系。
結果楚也慢悠悠說:“老師,我不吃榴蓮,我榴蓮過敏反應很嚴重的。”
一句話,讓柏清綿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緩緩轉頭看他。
楚也榴蓮過敏?!
她怎麼不知道?!
楚也要是真的榴蓮過敏,那她不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鞠昭皺眉,似乎不太相信他說的話,“真的?”
“真的。”楚也肯定道,低笑了聲,“老師,您要是不信我說的話,可以打電話去問我家人,我的榴蓮過敏反應是真的很嚴重,吃一點都會導緻休克。”
柏清綿舔了舔唇,開始坐立難安。
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楚也還有這麼一出。
鞠昭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那這個味……”
柏清綿生無可戀地垂頭,磕在課桌上。
想了一會,鞠昭忽的想到了什麼,目光挪向旁邊的柏清綿身上,喊了聲,“柏清綿。”
聽到喊聲的她立刻擡頭,眼睛左看右看,勉強地笑了下,谄媚道,“老師,您找我啊…?”
“你來說說,這味道是怎麼回事。”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事跟這丫頭脫不了幹系。
“……”柏清綿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底氣不足地埋下頭,聲音越到後面越小,“那個老師,其實我覺得…這個味道也沒……那麼大,可能是我…冤枉他了吧…”
“冤枉?”楚也聲調上揚,看她兩眼,笑的挑釁。
柏清綿仰頭看着他,強硬地理直氣壯,“不就冤枉了你一下,用得着這麼陰陽怪氣嗎?”
“你會冤枉我,我可不會冤枉你。”楚也盯着她笑,在衆目睽睽下拿出了一瓶香水,在空中噴了一圈,擡頭說,“老師,這是F家的新研究,榴蓮香水,其味道和真實的榴蓮味道并無二緻。”
柏清綿的瞳孔猛的放大,趕緊伸手往桌肚裡摸,她的那瓶榴蓮香水果然不見了。
她萬分懊惱地擡眼,看着楚也手裡的那瓶香水,心中萬分悲涼。
楚也是全世界最卑鄙的小人。
居然趁她不在,偷了她的香水!
前桌的同學仔細嗅了嗅,肯定道:“真的诶,真的是榴蓮的味道!一模一樣!”
随着氣味越散越遠,越來越多的同學聞到了這個味道,有些不喜歡這個味道的同學還把鼻子給捂上了。
鞠昭擰着眉,從楚也手中拿過那瓶香水,放在人中聞了聞,“還真是。這味兒和真的榴蓮味道一模一樣,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楚也勢在必得地垂眸,跟柏清綿對視。
後者差點被氣瘋。
“你是從哪來的這瓶香水?”鞠昭這麼問,但心裡已經有答案了,眼睛睨着旁邊心虛地不敢擡頭的柏清綿。
一個榴蓮過敏的人,根本不可能喜歡榴蓮的味道,更不可能有榴蓮味的香水。
再想想他跟柏清綿之前的種種恩怨,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楚也聳聳肩,懶洋洋地笑,“從剛才舉手的那個人櫃子裡發現的。”
好一個拐彎抹角的指認。
柏清綿又氣又樂,氣是真的,樂也是真的樂不出來。
鞠昭拿着香水轉向柏清綿,一臉平靜,“下課來我辦公室。”
柏清綿癟着嘴,還想掙紮一下,“老師,不是你想的……”
“閉嘴,别再耽擱我上課時間了。”鞠昭打斷她,轉身往講台上走,邊走邊說,“以後我們班上,不允許有臭豆腐榴蓮這類味道很大、很刺鼻的食物的出現。我今天說了,下次要還敢有人敢犯,就給我打掃一個學期的衛生。”
同學們齊聲應好。
鞠昭站在講台上,拿着書又看了柏清綿一眼,“好了,我們現在開始上課。”
鞠昭講課很有意思,大家很快就忘記了這段小插曲,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
隻有許希文,雖然望着黑闆,看似聽的很認真,但實際上什麼都沒聽進去。
她終于知道為什麼楚也說他不會吃虧了。
他有的是辦法收拾柏清綿。
許希文的挫敗感再次湧上心頭。
那她前幾次為他說話,是不是挺莫名其妙的?
人家明明可以自己解決,卻突然多了個人出來打亂他的計劃。
……
從辦公室出來,柏清綿喜提一周的衛生打掃。
她一臉生無可戀地走進教室,沈澄坐在她的位置上,看她來了立馬站起身給她讓位置,“怎麼樣?鞠老師沒罵你吧?”
柏清綿整張臉都皺在一起,趴在桌子上,“怎麼可能沒罵,還罰我寫一萬字檢讨和打掃班級衛生一周。”
沈澄瞪大雙眼,“你全招了?”
“那我不招能怎麼辦!”柏清綿喊了聲,這聲喊叫仿佛耗盡了她所有的底氣,再開口已經變得軟趴趴,“我再狡辯,我怕她讓我寫兩萬字啊。”
望着旁邊的空座位,沈澄歪着嘴認真想了想,“但是,楚也真的榴蓮過敏啊?”
“他聞到榴蓮味兒還打噴嚏呢,這事多半沒跑。”柏清綿撐着臉,眼神萬分迷茫,“我一開始怎麼就沒想到呢!我要早知道他對榴蓮過敏就沒這麼多事兒了,都怪遲燃!”
沈澄本來還在思考,突然之間聽到了熟悉的名字,不禁問:“這事跟遲燃又有什麼關系啊?”
柏清綿從桌肚裡摸出那瓶榴蓮味香水,一臉冷漠,“作案工具,他提供的。”
沈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