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學校讀幾天書,緊接着到來的又是長達七天的國慶假期。
柏清綿翻看着日曆,巴不得時間閃現到十月一号。
收假那天晚上,柏清綿難得早睡,第二天六點多鐘就起來了,可即使起的再早她也還是很困。
為了不讓她早起的努力白費,她強撐着下床刷牙洗臉換衣服,再下樓吃早飯。
梁思君正在往面包上抹黃桃醬,看到她下來,有些意外地眨眨眼睛,“你怎麼起來了?你昨天不是回來的很晚嗎?”
柏清綿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到飯桌前坐下,聲音帶着股子沒睡醒的沙啞感,“其實也不是很晚,十一點多就回來了。”
“哦哦。”梁思君抿着唇,看着她,遲疑地點了點頭,把盤子推到她面前,“快吃吧,有藍莓醬、草莓醬、黃桃醬。”
柏清綿眯着眼睛,瞌睡蟲上身,她随手抓過一片面包,拿着勺子往上面抹草莓醬。
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樣,梁思君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擡眼道,“那個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一直沒來得及給你,你要嗎,我現在去給你拿下來。”
柏清綿一頓,睡意消散了點。她眼皮子掀了掀,看向梁思君,懶散道,“你給我準備什麼禮物啊?不用不用,你自己留着吧,啊。”
“不行,”梁思君堅定道,猶豫了一會,又說,“我還是晚上再給你吧,現在來不及了。”
聽到這裡,柏清綿也不再拒絕,随意地點着頭應,“嗯,都行,那我先謝謝你了啊。”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發出一聲悶響,柏清綿一手拿着面包咬了一口,另一隻手按開手機,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
是微信消息,沈澄發的。
她發的一般都是些沒營養的東西,不看也罷,還是吃飯最重要。
柏清綿擡了擡眼,關了手機,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把最後一點面包塞進嘴裡。
吃完早飯,兩人跟往常一樣,坐車去學校。
一上車柏清綿就開始犯困,抱着書包睡到了學校門口。
到了教室,那個睡意更是鋪天蓋地。
她沒撐住,昏昏沉沉地走到座位,扔下書包就趴下了。
楚也一進班門就看到了那個很久不見的熟悉身影。
他的同桌。
此時她正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看樣子是睡熟了。
楚也頓了幾秒鐘,才繼續擡腳往自己位置走。
走到座位拉開椅子坐下,楚也從書包裡撈出一盒蘋果味優酸乳,撕開吸管,插上,一邊喝着一邊繼續從書包裡撈書出來。
“柏清綿,去倒一下垃圾。”勞動委員的聲音突然響起。
楚也喝着牛奶漫不經心地往聲源處掃了眼,又看了眼旁邊一動不動的柏清綿,沒什麼表情,繼續撈書。
勞動委員站在位置上等了一會,見柏清綿沒有反應,又重複了一遍:“柏清綿,去倒一下垃圾。”
這聲音不大,卻把柏清綿吓了一激靈。
她頓了幾秒,才緩緩擡起腦袋。
“倒垃圾,我不想再重複了。”勞動委員的耐心已經被耗盡,臉色已經很難看,說完這句話就坐下了。
柏清綿的腦子一時間還沒醒過神來,緩了一會她才問,“我不是隻用做一周嗎,一周時間已經過去了啊。”
“你後面不是請假了嗎,沒幹滿啊,你的活都是别人幫你幹的。”勞動委員說。
柏清綿又緩了幾秒鐘,忽的擡手理了理自己額前淩亂的碎發,往後看了眼,慢慢站起身。
扔完垃圾回來,柏清綿的精氣神已經完全恢複,不再像之前那樣睡眼蒙眬的。
她扔完垃圾回來的時候,鞠昭正站在講台上說着第一次月考的注意事項,沒空搭理她,撇她一眼,大手一揮,讓她進去了。
柏清綿走到自己的位置旁邊,楚也跟往常一樣,腦袋歪在牆上喝奶,連眼神都懶得分她一個。
柏清綿看了他兩眼,拉開椅子坐下。
一整個上午,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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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間,四個人去吃了校外很好吃的一家幹鍋雞。
等待上菜期間,盛際去拿了飲料,随手丢給沈澄兩罐,另外一罐扔給季文景。
接着他一屁股在位置上坐下,仰着腦袋痛快地來了一口。
沈澄把一罐可樂擱在柏清綿面前,自己随意拉開另外一罐,“诶,我問你,我給你發的信息,你是不是沒看?”
“?”柏清綿正聚精會神刷視頻呢,聽到沈澄這麼問,愣了一瞬,側過頭看她,“沒看啊,怎麼了?”
沈澄冷笑一聲,半仰着頭喝了口可樂,“我就知道。”
看她有點不爽,柏清綿趕緊安撫道,“得得得,我現在就去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愛回信息。”
沈澄又仰頭喝了口可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柏清綿拿起手邊的可樂拉開,仰起腦袋喝了一口,不信邪地點開了和沈澄的對話框,還沒一秒鐘,就“噗”的噴了出來,噴了對面的季文景一臉。
季文景擡手抹了把臉:“……”
“我去!我去,這什麼意思啊?”柏清綿兩隻眼睛瞪的老圓,猛的站起來,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沈澄,“這是p的吧?這怎麼可能?!”
她的反應在沈澄意料之中,後者沒忍住笑的低趴下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坐下,“我就知道,你要是看到了信息,絕不可能這麼淡定。”
“假的吧?”柏清綿皺着眉,“不可能吧?薛綿怎麼可能跟楚也認識?!”
薛綿,她初中時候的死對頭。
她們兩個一個是年級第一,一個是年級吊車尾,都是學校裡極其有名的風雲人物。
兩人從初一就是一個班,開學第一天就結下了梁子,鬥智鬥勇直到初三畢業。
至于兩個人為什麼會成為死對頭,那原因可就多了去了。
性格同樣跋扈、說話同樣帶刺,一見面就互相看不慣。
而且初中柏清綿有一個喜歡的學霸,結果還沒等到她表白那個學霸就跟薛綿在一起了,把柏清綿氣的七竅生煙。
初中畢業,柏清綿考進了全淮市最好的中學,而薛綿去了一所民辦中專,沒讀完就出來工作了。
即使兩個人互相不對付、互相看不慣,但也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過了,算是過去式了。
而柏清綿沒想到,她再次見到薛綿,居然是在跟楚也的合照裡。
照片裡,薛綿笑的萬分甜美、陽光燦爛,微微偏着頭往楚也那邊靠,而楚也隻是面無表情地看着鏡頭,整張照片氛圍感拉滿,淡淡的青春感撲面而來。
要是她不認識這照片中的兩人,第一反應肯定是郎才女貌。
可是她不僅認識,還熟的不得了了!!
關鍵是沈澄還在旁邊煽風點火:“他倆怎麼扯上關系的我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們都在說,薛綿是楚也的女朋友,說她是唯一一個,在楚也摘得冠軍桂冠之後,跟他單獨合上影的人。”
柏清綿擰着眉,看了她一眼。
盛際幽幽點了兩下頭,跟着附和,“他們那一圈人都知道了,都說楚也談了個特漂亮的女朋友。而且你猜薛綿在短視頻平台發這張照片的配文是什麼。”
柏清綿懶得猜,“趕緊說!”
“這山高路遠,我想陪在你的身邊。”季文景也是不甘落後,拖腔拿調的、怪裡怪氣地模仿了一句。
“哎呦我滴媽。”柏清綿這下是真繃不住了,眉頭擰的更深,又一屁股坐下,盯着那張照片仔細觀摩,像是想從中看出什麼漏洞來。
菜上來了,盛際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裡,看了柏清綿一眼,沒好氣道,“還一直盯着這破照片看什麼啊?還能看出花啊?”
“我就想不明白一個事。”柏清綿猛的擡起腦袋,一臉認真地看向盛際,繼而轉向季文景和沈澄,“你們說,為什麼楚也怎麼就那麼不待見我啊?我看他對别的女生也不這樣啊!”
“嗯,确實。我說實話,楚也對别人都很尊重的,也不會當衆掃别人的顔面,那個話怎麼說來着,其實實際上,他情商很高,”季文景挑着眉,點頭附和,突然又話音一轉,擡眼看向柏清綿,“但我們都看得出來,他隻是,單純不尊重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