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徵摸了摸腿:“我腦子可不就是壞了?我連去父留子的不平等條約都簽了,還差這一條?”
柳硯詞覺得她就像是一個強盜。
她勾着裴雲徵脖子道:“你放心,我不會拿了錢就跑路的?”
裴雲徵瞄了她一眼:“那你想怎麼跑路?”
柳硯詞慎重思考了一下,回道:“我自認自己不是一個良善之輩,也沒多好說話,脾氣差又鐵石心腸,不過這并不代表我沒有良心,如果你一直待我這麼好的話,我也可以不跑路。”
“說話算話?”
一根小指頭伸了過來。
柳硯詞看了一眼,也伸出一根指頭将其勾住,晃了晃:“騙人是狗。”
眼看姜燕瑩拽住了柳懷素,二人就要打起來了。
裴雲徵拿下巴點了點前方:“你不去管管你爹?”
柳硯詞将手從裴雲徵的肩上移開,上前扯了扯她爹:“算了。”
柳懷素看着她:“你确定?”
柳硯詞扭頭看了看裴雲徵,他立在那芝蘭玉樹,好看得鶴立雞群,便回道:“我對我丈夫總體還是挺滿意的。”
别說柳硯詞滿意,在場看戲的官員和夫人們各個都在心裡腹議道當初自己看走了眼。
自古男人的錢在哪裡愛就在哪裡,這話包沒錯的。
誰也沒想到裴雲徵以前瞧着嚣張跋扈,對自己媳婦兒竟然如此好。
木瞳自上回從長水巷回來後左思右想,想了整整幾宿才想明白,他家公子爺肯讓他家少夫人騎照夜自然是因為他家公子爺喜歡柳硯詞呗。
晚膳的時候他在院子裡伺候,眼看柳硯詞和姜燕瑩又鬧起來了,他馬不停蹄跑到宮門外把裴朔叫了回來。
裴朔趕回來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到家門口時正好遇到出門閑逛的秦相,秦相此人尖酸刻薄,三兩句間将事情來龍去脈以及結果用陰陽怪氣的語氣闡述得明明白白。
裴朔白天在宮裡下棋的時候就聽皇帝提起了提信司與營業司的事情,還知道裴雲徵叫勤務司點了十張梨花木的桌子,這筆銀錢皇帝記在了秦相的賬号,秦相心裡自然很不痛快。
他剛出現,姜燕瑩便埋怨他沒有及時回來替她撐腰。
他彎腰拍了拍姜燕瑩的肩膀道:“既然已經已經解決了,你便早些休息吧。”
說罷,關上了兵器庫的門,這夜再也沒有出來。
姜燕瑩知道他這是在惱自己了。
最近裴雲徵搬去了長水巷,她在裴朔的耳邊天天念,裴朔本就有些聽得不太耐煩了,今早出門前交代她若是柳硯詞跟着裴雲徵回來了定要好好相處,不要再鬧出笑話來,她起初是很放在心上的,可是一看到兒子被燙傷的手便将裴朔交代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自她腿壞了以後,裴朔已經有許多年沒拿那樣的目光看待過自己了,她坐着輪椅呆呆地望着兵器庫緊閉的門,輕聲道:“将軍,你在生我的氣嗎?”
門内是如死一般的沉寂。
姜燕瑩眼淚滾落下來一顆:“自從大寶離開後,你不是說以後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再我的氣嗎?”
柳硯詞抱着手臂靠在牆角的一處矮牆内,問道:“大寶不是你爹嗎?”
柳硯詞第一次見到裴雲徵的時候就問他,他是二寶那麼大寶是誰,裴雲徵支支吾吾說大寶是裴朔。
那時候柳硯詞還覺得很稀奇,一個女人将自己的丈夫稱為大寶,兒子稱為二寶,可見是愛極了這兩位,可是今日的牆角聽來卻不像是這麼回事。
柳硯詞晃了晃裴雲徵的袖子:“你怎麼不說話?”
裴雲徵靠在一旁的樹下,目光緊緊盯着前方一身朱紅的婦人。
柳硯詞小心翼翼問道:“你是不是還有個哥哥?或者姐姐?”
“啪”!
裴雲徵手中的樹枝瞬間斷成了兩截。
柳硯詞輕聲問道:“我爹說你們全家以前在淮水住過?是你出生之前嗎?可是和爹爹的身世有關?”
晚上在正廳裡柳懷素已然提到了裴家家底有内情一事,隻是被姜燕瑩打斷了。
姜燕瑩的出生很明朗,舫西世家的小姐,那麼不明朗的隻有做個乞丐的裴朔了。
前幾日裴雲徵又說裴朔年輕的時候遇到過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之前柳硯詞也覺得是湊巧,但今日仔細聯想說不定就是那時裴朔找回了自己的親人。
許多事不是裴雲徵不想告訴柳硯詞,對于那些往事一來他也不是很清楚,二來那是他們一家子的心結,說出來隻會讓他們一家子陷入陰霾裡走不出來。
裴雲徵見柳硯詞已經猜到了,便坦言道:“淮水金家現任家主是我爺爺。”
“那金雲烨豈不是你堂兄?”
柳硯詞幾乎脫口而出。
見裴雲徵又不說話,柳硯詞不禁好奇道:“那你上回還打他那麼重?”
“那是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