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喜爾立在紫色屏障前,一遍遍回想琉青向她求救的那一幕,心口不時地傳來不忍,她閉上雙眼才得以緩解。
根據村民們議論的内容,她勉強拼湊出琉青這半年來的境遇,原來上無恙城的第一關,不需要任何技巧與能力,而是全靠個人的運氣。
上山的人們自願分為兩隊,站在紫色屏障的兩旁,其中有一旁會在風暴卷起的同時,打開一道山洞的石門。
人們隻需躲入其中,靜靜等待風暴平歇既可,但另一旁的人會被黑風暴持續攻擊,直到所有人都離開曳白地為止。
琉青的氣運極差,這半年裡天天上山,卻每一次都選錯,村民甚至以他為例總結出了規律,隻要每次都不與他站在一邊,除發生意外時、兩道石門都不開的情況外,就能有很大幾率通關。
此次郎殊帶着喜爾,強悍地通過了這一關,是扭轉氣運也是實力強大。
除了如郎殊自幼修習各類法術的修仙者外,普普通通如喜爾般的凡人,是絕對不可能做得到的。
“喜爾姐姐,快過來我們要走了。”小豆子奶聲奶氣地喊她,她徹底回過神來,啟步跟上衆人,這裡距離曳白地還有一段距離,他們需要再往上走一段路。
她跟在郎殊的身後,為他看着腳下的路,昨夜還好好的,今天他突然不讓她再靠近他了。
本來是一件樂得清閑的好事,喜爾心裡卻總是有一點不是滋味,既然她要需要人家的幫助,一點付出都沒有怎麼行?
小豆子過來找她,指着她受傷的手問:“喜爾姐姐,你還疼不疼?”
掌心破了這麼大一個血窟窿,說不疼是假的,可喜爾從不會主動喊疼,在這諾大的世界裡,所有與她有關的人都已離世,就算她喊疼,也無人在乎。
她捏捏小豆子光滑可愛的臉蛋:“姐姐不疼。”
大家都是體力較弱的凡人,難免走一段路,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郎殊與他們不一樣,他不需要休息,可着勁地往上走。
喜爾跟在他的身後,前後都拉出一段距離,到她完全走不動了,隻停下來休息小會,再擡頭郎殊就不見了,她抓緊找上去,發現他偏離了上山的主路,往一條偏僻的小路去了。
為了避免其他人擔心,她等他們追上她,與他們說明情況後,才循着小路去找郎殊。
小路狹窄易滑又荊棘叢生,遠不如大路好走,喜爾踩着郎殊的腳印,耗費了一番力氣才找到他,他正半蹲在地上,用手觸摸地上的藥草,以此分辨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一味。
“你需要什麼藥草,不如告訴我?”喜爾走上去與他搭話,他不與她提前交代,一個人來到這裡采藥,擺明了就是不想得到她的幫助,可她不信這個邪,偏要試一試。
郎殊對她的到來并不意外,或許早在她看到他之前,他就已經發現她了,他轉了轉幽深的紅眸,示意她來時的路:“你有這份心,就足夠了。”
“那可是遠遠不夠。”喜爾看向他示意的方向,晃晃腦袋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繼而将雙手負在身後、彎下腰去,在他耳旁說:“我偏要幫你這個忙。”
他明顯征了會,掌心仍在地上摸索,隻身體轉了一個方向,以背部面向喜爾。
喜爾左右無事,到一旁遊走,手心不時傳來火辣的疼,她抽抽嘴角将其忍耐下去,面上看不出一點端倪。
她看向地上的郎殊,心中忽然起意:“對了,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在我身上下的連生術既可以連接生死,那為何我的手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你卻沒有半點反應,莫非…”
“……”郎殊停下摸尋藥草的動作,紅眸微閃,似在思量。
“被我猜對了?”喜爾繼續問,臉上沒有半點被騙後的腦怒,反而盡是發現秘密的驚喜。
見他起身要走,喜爾跑上去攔他:“原來你一直在騙我啊。”
她抱住雙臂,抿着嘴唇很是委屈。
“你想怎樣?”郎殊悶聲發問,若不是她還有利用價值,他絕不會與她廢話。
喜爾狡黠一笑,她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我可以不計較你騙我的事,隻要你答應我的提議就好了。”
“什麼提議?”郎殊裝昏。
喜爾不上當,上身前傾些許,輕靈的眸子微掀:“你知道的。”
“……好吧。”他喉珠滾動,點了點頭。
“太好了。”喜爾歡呼一聲,沖上去抱住他:“從現在起,我們就是朋友了。”
郎殊的身子猛地一僵,一股令人酥麻的電流在身體裡流轉。
兩人既成了朋友,郎殊再無理由拒絕她的幫助,一起在周圍尋了大堆的藥草,卻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繼續上前,被喜爾強硬攔住。
前方是一道橋,橋面上擺放着許多奇怪的黑色石塊,地面貧瘠且無雜草生長,上空還漂浮着白色的霧氣,整體詭異到像是引領人走向終點的死亡之路。
“無妨。”郎殊掙脫桎梏,執意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