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印橋的入口有兩條,一條向東,一條向西,兩條路不僅背道而馳,還毫無關系。
兩條路的中間立着類似“碑”一樣的石塊,石塊上方有兩個,一左一右兩相對稱的巴掌印,石塊下方上刻了許多名字,密密麻麻地數不過來。
喜爾一眼看到中心的兩個名字,不知不覺地念出來:“林道溪,石與南。”
“喜爾姑娘,将你與你同伴的手放在上面,你們就可以前去闖關了。”晉元爺爺說。
喜爾看了眼郎殊,想問他選左還是右,不想他壓根沒看她,隻将手随意一伸,就按在了右邊的掌印上。
她接着将手按在左邊的掌印上,石碑上閃過一道亮光,喜爾覺得手心發癢,擡手一看發現,手心上出現了一道白色烙印,形狀為栀子花。
她伸着頭去看,想知道郎殊手心是否也是如此,是同她一樣的白色栀子花,還是其他形狀的物體。
可他不知怎麼了,從剛才起就變扭得緊,此刻知曉喜爾的意圖,更是收了袖将拳頭攥緊。
好家夥,一點看不到。
“走吧,待會就可以見面了。”小豆子爺爺見狀,忙給兩人指路。
後又囑咐:“喜爾姑娘,小豆子就交給你了。”
喜爾向左邊的路走去,身後緊跟着同手同腳的小豆子,她聽到爺爺的話,轉身牽住小豆子。
“哎你們……”她還想同對面的兩人說句話,他們卻沒這個意思,向右邊的一條路走了。
突然想到什麼,她握住小豆子的手:“小家夥,讓姐姐看看你手心的烙印好不好?”
小豆子将手背到身後:“不行不行,爺爺說這不能給任何人看到,否則會對自己的同伴不利的。”
“原來如此~”不知道還有這層玄機,喜爾立馬豁然開朗,不僅明白了手心的栀子花代指的意義,還順帶理解了剛才郎殊的行為。
然而她并不知道,郎殊之所以這麼做,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單純地不想給她看。
左邊的路越走越寬敞,周圍沒了擋路的雜草與荊棘,行走起來十分順暢,按照規律繼續向前,他們腳下之路應當愈加寬闊平穩的,然而不知是那個愣頭二腦的,在前方搭了一座搖搖欲墜的茅草屋,正正好好把路擋了。
他們也不是不能走裡面過,而是這屋子看着着實危險,喜爾擔心她們踏進屋子,沒走兩步就被埋了。
“喜爾姐姐,那我們走還是不走啊?”小豆子搖她的手,等着她做決定。
“當然要走,不走留在這等死嗎?”喜爾彎下腰,刮了下小豆子的鼻尖,她從不糾結,答案一直十分清晰。
“可是你剛才好像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哎。”
“呃…”
廢話,想活着的人不怕死,那才有得怪咧。
“大人不能說謊喔,害怕就是害怕,不害怕就是不害怕,你不表現出來,别人怎麼關心你呢?”小豆子一臉真摯地看着她,非要讓她承認出來。
“倒也沒…”她一臉難為情,這種心情不是和誰都能說的,萬一要是讓他知道她這個“靠山”是泡沫做的,經看不經用,待會直接吓哭還得她來哄,她何必給自己找麻煩?還不如騙騙他,讓他認為她可以依靠。
“嗯?不許說謊喔。”
“…是又怎麼樣呢?”喜爾微微一笑,暗地裡很想給這機靈的小鬼頭一拳。
“你不用難為情,就算是大人也是可以害怕的呦,我不會取笑你的。”
喜爾:…我真摯地謝謝你。
小豆子攤手在她面前,一副成熟的小大人的模樣:“呐,我牽着你走。”
喜爾忽然愣住了,幹涸多時的心口似被一口清涼浸潤,傳來一股令人心顫的溫熱,自父母雙雙亡故後,她就封閉内心不再奢望關愛,堅強了許久的她不想在今日,竟被一個小鬼頭溫暖到了。
她沒有拒絕他,握住他小小的掌心。
小豆子人小鬼大,拉着她快步望前走,兩人從進入屋子,看到屋子裡布滿灰塵的四周,與朽到一碰即斷的房梁木。
應該是剛才聽她說多了,關于這屋子随時可能坍塌的話,低着頭隻顧着朝前走的小豆子,一頭撞上一道透明屏障:“哎呦。”
屏障設在屋子的後方,又是恰好擋了他們的路。
“喜爾姐姐,不會我不喊疼,你就不關心我了吧。”被忙着察看屏障的喜爾忽略後,小豆子在一旁委委屈屈地說。
“我看看。”喜爾走近,拿開他捂着額頭的手,起了紅塊,不算嚴重。
“所以你為什麼走這麼快,難道也是害怕?”喜爾想着與他争論一番,讓他暫時忘記疼痛。
不想小豆子清靈靈的雙眸一閃一閃,掉出了晶瑩瑩的眼豆子:“我要是也說害怕的話,那這裡不是就沒有勇敢的人了。”
“你已經勇敢成這樣了,還要多勇敢?怎麼,是想把我比到泥地裡去,好高高在上地取笑我嗎?”喜爾雙手環胸,反倒氣鼓鼓地說。
小豆子被她這麼一逗,馬上破涕為笑:“放心吧喜爾姐姐,我永遠都不會取笑你的。”
喜爾伸出小指:“拉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