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魚看了看兩人,簡單收撿一下被摔碎的食盒,走了出去。
喜爾目視顧魚離開,卻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無話的話,我就走了。”郎殊扶着石壁起身,摸索着向外走。
喜爾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你在生我的氣?”
他頓步,垂首:“沒有。”
“那為什麼這麼做?”喜爾直起身子質問,她與顧魚一樣,覺得這樣做不值。
“誰讓你,這麼想與我劃清界限呢?”
“我……”喜爾一時無語。
“那我偏要讓你,永遠都欠着我的。”他低頭淺笑,唇角似一條染血的魚線,上了魚鈎的魚,就逃不掉了。
“你擺脫不了我的,喜爾。”他第一次認真地喚她的名字,帶着一股深深地無力。
喜爾的心口随之,襲來一陣絞痛。
反觀郎殊,卻一臉尋常。
“這是…連生術?”喜爾捂着胸口,将内心猜測說出。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郎殊反問。
“你覺得自己看不清我的内心,那就讓它來幫幫你。”他離去良久,聲音仍在洞中回蕩。
喜爾大口呼氣,緩解内心的傷感,接着一頭栽在了石床上,郎殊這個時候給她種下連生術,對她離開無恙城的計劃又是一大阻礙。
之後的幾天,郎殊沒再來過。
他不來倒罷了,顧魚也不常來了。
以前還會和她說會話,現在放下食盒就走,仿佛洞外有十萬火急的事,等着他親自去處理一般。
喜爾忍了他幾天,忍無可忍才拽住他的後脖頸:“把話說清楚,不說清楚不許走。”
顧魚面露為難,再三思量下還是開口:“城中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事實果真如她所想,喜爾悻悻地收回手。
顧魚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支支吾吾:“就是,那個……”
“嗯?”喜爾皺眉。
“就是城主從罰讨洞出去的那天晚上,城中起了大火……”
喜爾趁着夜色,從罰讨洞一鼓作氣,跑到了千宵殿外,路上随處可見的紅綢,看起來是近日,剛挂上去的。
“大火滅得及時,沒造成任何傷亡,唯獨将屋外的紅綢燒得一幹二淨,金葉仙尊順勢聯合幾位老仙者一起,逼迫城主取消七日後的婚禮。”
“千宵殿外跪滿了人,城主仍舊不為所動,金葉仙尊态度強硬,威脅城主若他不放棄娶你,他便自戕于千宵殿前。”
顧魚的聲音,還在耳邊環繞。
喜爾放慢腳步,推開千宵殿的大門。
“眼看局勢失控,金葉仙尊痛心疾首,将要血濺當場時,城主他擋在了無風劍前。”
喜爾現在千宵殿中心,那日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郎殊神态自若,不屑地看了看深入血肉的無風劍,将其緩慢地抽出來。
鮮血落在在一方白色方巾上,迅速将方巾浸紅。
“直到城主舉起那塊,被鮮血染紅的方巾,才讓一直叫嚣着,說‘成親之前,紅綢盡毀’是為大不詳的人無話可說。”
“可随後,金葉仙尊就在殿上破口大罵,他提及過往,說那時的城主善良乖巧,與如此狠辣偏執的模樣大不相同,又憂患将來,說無恙城在城主的掌控下,不過十年就将重步殊河城主的後塵。”
“對于這些言詞,城主通通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坐着,手裡拿着一枚朱色吊墜。”
“那枚吊墜是什麼模樣?”
“兔形,旁邊有一暗扣,應是可以打開的。”
……
“你怎會在此?”郎殊悄無聲息出現,從殿後走到殿前,他未刻意隐瞞傷勢,步子較以往沉重許多。
“我來看你啊。”喜爾堆滿笑容,一步步走向他:“我在那洞裡待太久了,實在是無聊,就讓顧魚放我出來走走。”
“我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就到這裡了。”
“或許,我是想你了吧。”她湊近他,與他面容相對。
沒了藍萜珠的眼睛,表達不出任何情緒。
“所以呢?”他側身走開。
“所以我便順道來問問你,為何前兩日我的胸口會突然很疼。”她捂着胸口,一臉不解。
郎殊停住腳步,低聲呢喃:“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喜爾追上來:“莫非你背着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