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柔和溫順的外表和他狠辣的做事方式就形成了一種極緻反差。
這種反差讓人覺得格外刺激,就像你抓住了一隻偷腥的貓,而它現在正把毛茸茸的腦袋和耳朵貼着你的手心,一臉無辜又可憐的看着你,正當你放下戒備時,它就伸出利爪向你發起攻擊。
不論是誰,第一次見他的人肯定會誇他這張臉,真的太會僞裝了。
溫頌對裴青寂這樣的視線習以為常,他并不會感到不自然,畢竟比起被這個世界裡的怪物注視,被他盯着實在不值一提。
溫頌理了理目前的思路,盤算着今晚上要怎麼去主卧那間房看看,并且尋找到那古怪聲音的來源。
他有預感,最大的秘密就在那間主卧。
裴青寂撐着的手有些酸,他放下手,一雙長腿搭在椅子側邊上,仰着頭發呆。
他坐的位置是卧室那面鏡子面前,一般人在見識過浴室那張可怕的鏡子後都會産生陰影,但裴青寂好像完全不怕,樣子十分悠閑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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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大概在淩晨的時候,那個噗呲噗呲的聲音又來了。
溫頌在黑暗中睜開眼,準備起身,他動作放的很輕,本意是不想打擾到裴青寂,自己一個人出去,可他還沒從床上坐起來,裴青寂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接着,溫頌聽到一個很低啞的嗓音,“我跟你一起。”
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
裴青寂借着抓住溫頌手腕的力順勢起來,黑暗中,他離溫頌很近,兩人衣料摩擦發出的簌簌聲隻有他們自己能聽到。
溫頌隻能道:“好吧。”
裴青寂聽到他的回應沒說什麼隻是湊得更近了,溫頌腦子裡隻有今天晚上要辦的事,完全沒察覺。
溫頌掀開身上的被子,光腳踩在地毯上,他叮囑旁邊的裴青寂也别穿鞋,雖然他們的拖鞋是棉的,但想要完全沒有一點聲音,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不穿鞋子。
裴青寂聽話照做,床随着他們的動作吱呀了兩聲,動靜不算大。
裴青寂跟在他後面下了床,溫頌墊着腳到了窗戶邊,他伸手把那擋着月光的窗簾扯了下來。
随後拿出别在腰間的刀,讓裴青寂拽着另一頭,嘶啦一聲,窗簾布就被他劃開,他将分成兩段的布料打了個結,接着綁在床頭櫃的一隻床柱上。
他綁完轉頭又将中間的布綁在裴青寂腰上,最後才綁在自己身上。
裴青寂從他拉窗簾就知道了他是想從這窗戶翻到那間房間去。
這離隔壁的窗戶不遠,也就三四米的樣子,是個好主意。
溫頌算是排除了所有可能會踩到的雷區,畢竟當時從那個“管家”的記憶來看,他是走的走廊,而那個怪物發現他的原因有很多種推論,比如腳步聲太重,或者是一般人出現在走廊上就會被發現,又可能是不能朝那扇門的門縫看去。
溫頌直接另辟蹊徑,不從那裡過去,這樣自然就發生不了什麼。
而且從那時來說,“管家”是不會出現在走廊裡的,所以唯一的危險就是要警惕那個主卧房間裡的怪物,他們不脫離原則,就在房間裡折騰,完全沒問題。
溫頌踩着窗戶邊緣,先一步上去,别墅的牆面看去是一塵不染的潔白,溫頌光腳踩在牆壁邊緣突出的那個地方,慢慢的移動。
他身體緊緊貼着牆壁前行,腳下就是距離自己十幾米高的地面。
裴青寂則穩穩跟在他身後,兩人小心翼翼的從窗戶橫跨過另一邊的窗戶。
那扇離他們不算遠的窗,窗戶窗簾也沒拉,燈是開着的,暖色的燈光照出來,把窗外那一小片黑暗驅散。
偶爾有幾隻飛蛾趨光環繞在周圍,可它們都沒有飛進去,最多是在這附近打轉,也許是在害怕什麼。
随着他們離那扇窗越來越近,那聲音也越大。
“噗呲……呲呲呲……噗……嘔……啪嗒…………啪嗒……嘔……啪啪…………”
“噗嗤……嘔……噗噗噗…………呲呲………”
溫頌在隐約能看到房間的一部分空間時停下了腳步,他示意裴青寂别動,他将食指放在唇邊,看向裴青寂。
裴青寂就停下腳步不再動作。
溫頌從側面牆邊看去,能看到屋子裡的那張大床和鏡子,床上并沒有人,被子是掀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