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帶回來的照片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地闆上的血迹早就被清理幹淨,原本應該是血迹的地方被警方用白色粉筆畫了出來,隐約可以看出人形。桌角、牆上是噴射狀的血迹,已經呈現暗色。
悟還特地找來了當天的照片,沒有外出的腳印,門外也沒有滴落的血迹,照片裡看不出任何父母自己離開的痕迹,他們的屍體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但願他們還活着吧,哪怕再也見不到面,隻有活着,總是好的。
夏油衷心的祈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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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交上去的第3天,總監部提出面見夏油傑。
總監部坐落在京都,位于一座古樸陳舊和室建築内,走廊一片昏暗,隻有牆上點燃的蠟燭帶來些許光明。
夏油穿着高專校服,半披着丸子頭,眯起眼睛,嘴角一直噙着笑容。
前面是一個帶路的侍女,後面跟着夜蛾正道和五條悟,這本該是嚴肅正緊的場合,卻被一聲賽過一聲的嚷嚷弄得氣氛全無。
“傑,老子和你說,那些老橘子沒什麼好怕的。他們不識相的話,你直接幾百個咒靈轟過去。”
“還有,傑,别輕易被老橘子忽悠了去立束縛,他們為難你了你立刻叫老子,老子就在外面。”
“悟,你安靜點!”夜蛾忍無可忍。
“夜蛾一點也不擔心傑嗎?因為兩個特級學生即将被升為校長,現在打算過河拆橋了?”
“别這麼說,悟。夜蛾老師現在還不是校長,要過河拆橋也要等晉升成功再拆。”夏油傑和五條悟一唱一和起來。
夜蛾被兩個問題少年的話刺激的青筋直跳,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卻奇異的放松下來——似乎隻要這兩個少年待在一起,世上就沒有無法解決的問題。
帶路的侍女在一扇障子門前停了下來:“總監部的大人們要求,夏油特級隻能一個人進去。”
五條悟撇了撇嘴,沒有再鬧。
為了夏油傑的事情,五條家在這三天裡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夏油傑獨自一人面對總監會的審問,五條悟在門外提供保護,就是要求之一。
五條悟是夏油傑的擔保人,他站在這裡既是在保護夏油傑,也是在防範夏油傑。
夏油對悟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理了理衣服,拉開門從容的走了進去。
作為平民出生的咒術師,第一次面對咒術界的高層,17歲的高專傑或許會感到幾分局促,但27歲的教主傑可不會。
爛橘子,和猴子中的資本家,本質上沒多少區别——都一樣的利益至上,自私自利,令人作嘔。
這是一間很大的和室,中間的六扇屏風圍成一個松散的六邊形,夏油走到六邊形中間,隐約可以看到屏風後帶着天狗面具的老人。
屏風後亮起了光,似乎有人點燃了蠟燭,在光線的照耀下,地上出現了六道影子。
夏油頂着六道視線的打量,安靜的站着,内心卻想到了悟。
為什麼是六道屏風呢?難道是在cos悟的六眼?
誰也沒有先開口,氣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總監部在等着夏油開口示弱,夏油愉快的在屏風上尋找代餐。
幾分鐘後,總監部的爛橘子率先開口了。
“夏油傑,你是否承認親手殺害112名村民的罪名?”一個沙啞的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響起。
這就開始挖坑了?呵!果然是爛橘子。
“沒有‘親手’,是我的咒靈殺的。”
“啪”!
是扇子敲打屏風的聲音。
“你在報告裡寫因為情緒失控,咒靈暴走,才導緻了咒靈的死亡?可笑,咒靈操使的咒靈怎麼會失控?”另一隻爛橘子大聲質問。
“這位……大人,莫非你也會咒靈操術嗎?”夏油眼睛微微睜大,顯得十分驚訝。
“咒靈操術千年難得一見,我怎麼可能會?”
“那大人怎麼知道,咒靈操術調服的咒靈不會暴走呢?”夏油疑惑的歪歪腦袋,無比真誠的說道,“如果大人有關于咒靈操術的記載,請務必借我一觀,我一定好好學習不讓咒靈暴走的方法。”
大嗓門的爛橘子被噎住了,他隻能硬哼一聲,不再言語。
磨砂爛橘子又用沙啞的嗓音開口了:“那你殺害父母的事情要怎麼解釋?一個連父母都能殺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夏油的心痛了一下,不用僞裝,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悲傷的樣子:“我在報告中寫過,我的父母說了一些話刺激到了我,我當時失去了意識,咒靈再次暴走。”
“也就是你的咒靈随時都會暴走?這種危險的存在必須立刻處死!”磨砂爛橘子抓住了夏油話裡的漏洞,一下子激動起來。
屏風後的爛橘子竊竊私語起來。
“各位大人,在高專老師和同學的關心下,我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我想,如果我身邊的人沒有因為失誤導緻死亡,沒有經常在任務中直面人性的醜惡,以及和悟分開幾個月見不到面的話,這種事情是不會再次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