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思緒,行風自然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蒙臉掃帚頭。
“我聽帶土說過您,”他斟酌着客氣道,“久仰大名,卡卡西前輩。”當然,其實帶土的原話是“混蛋卡卡西”或者“蒙臉耍帥死魚眼”。
你别說,帶土起外号是有水平的,你看本人長啥樣,多形象啊。
沒想到卡卡西好像一眼看穿了行風的語言加工:“那家夥肯定沒說什麼好話吧。”
行風若無其事:“您很了解帶土。”
這話就不太好接了。原本卡卡西和帶土就隻是相看兩厭的關系,一切悔恨和追憶都隻在帶土去世後。雖然是經常同吃同住的隊友,但要說了解帶土這個人,卡卡西其實不一定比行風強。
于是兩人并肩站在慰靈碑前,幹巴巴盯了一會兒上面的名字。
一般來說,看見這種戰功赫赫的忍者前輩,最好是多交流走動一下。不管聊什麼,讓對方有個好印象總是有點用的。
不過行風不太考慮這些事。畢竟警務部檔案室和卡卡西這種火影系人物關系不大。
行風隻是看着帶土的名字發呆。想着帶土傻兮兮在自己面前耍帥的樣子,他的嘴角細微地上揚了一下。
沒有什麼多餘的要求,這個在墳頭傻笑的怪人轉頭對卡卡西鞠了一躬:“那麼我就先告辭了,卡卡西前輩。”
說完,見卡卡西沒有攔住自己的意思,行風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離開前,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垂在身側的手一勾,放在墳前的那個蘋果就“嗖”一下飛回了他手中。
他對着慰靈碑的方向來了一句:“反正你吃不到,下回買到不好吃的蘋果再拿給你,拜拜啦帶土。”
說完,就着卡卡西意味不明的目光,行風頭也不回地啃着蘋果離開了。
翌日,天氣果然又熱又曬。
教室裡很悶,一群畢業生像是水果攤上快要爛掉的果子一樣,聚在一起等着被念到名字挑走。
“第一班,猿飛貴樹、水戶康知、秋道炎!”
“第二班,犬冢昴、禦手洗紅豆、日向麻衣!”
……
“第九班,山中宏,奈良智我,秋道太一!”
……
總而言之,都是些沒創意的搭配*。在座的畢業生基本都比行風小幾歲,他也和這些人不是很熟。他撐着臉,半阖着眼,努力試圖表現出期待的樣子,隻是收效甚微。
那位中忍的老師還在繼續沒什麼感情地朗讀名單。
“十三班,月光疾風,油女取根……”念到這裡,那位老師意味不明地停頓了一下,行風似有所感,緩緩擡頭。
很快,老師又繼續開口,語氣帶着一絲感慨和丢掉燙手山芋的如釋重負:“……宇智波行風!”
——到他了。
月光疾風和油女取根,這兩人他都有所耳聞。
前者擅長用刀,好像還有某種血繼界限,因為一臉病容天天咳嗽卻能把大部分同期吊起來打而出名。
後者卻貫徹了油女一組的特點——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總是遮住一部分臉,存在感很低。可能同一個班上還有人依然叫不出他的名字。平時也很少聽見他說話。不過,行風自己也是個不太社交的人,所以稍微注意過這位同學。
這兩個人,再加上一個行風……精神狀态真穩定啊,第十三班。
行風站起來,向另外兩個新鮮出爐的隊友點了點頭,幾人一起去了指定的空教室。
當踏出那個充滿暑氣和人類呼吸與皮膚味道的教室時,行風難以察覺地松了口氣:這是他最後一次踏入這間教室了。今後,他不會再被困在這所學校。相對地,他要開始學會獨自為自己的小命負責。
空教室裡,一名左臉有疤痕的男性站立在講台正中,表情嚴肅,看起來不苟言笑。
行風不動聲色地想,壞了,一老三小共計四個不同款式的陰沉男,這個班要是一起出去吃個飯,飯桌上不會沉默到天荒地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