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村裡的氛圍挺奇怪。
具體來說,突然就開始敲鑼打鼓,歌舞升平了。大街上、居酒屋裡、樹蔭底下,這些地方是前些年打仗時民怨最沸騰的地方,每天都充滿了對其它村子從下忍到影祖宗十八代的詛咒。然而最近,這幾個地方基本人都見不到一個,隻是偶爾能看見三三兩兩沒怎麼見過的中年男女在期待地議論簽訂和平協議的事,看起來對此樂見其成。
這也說得過去——除了人渣以外,沒人喜歡戰争。
除此以外,在使節團來之前的兩天,火影岩的懸崖腳下展開了一場慶典——應該是火影大人吩咐舉辦的,持續五天,宇智波的警務部隊有不少人要去維護秩序。
如今宇智波在村裡的位置不似從前。自從九尾之亂,宇智波被認為是操控九尾的最大嫌疑人之後,族地就被遷到了村子邊緣。行風對這件事沒什麼特别的看法,隻是搬家之後他上學、止水上班都麻煩了不少。而現在慶典開在火影岩底下,離宇智波族地距離不是一般地遠——所以警務部隊要來也不是一般地麻煩。
“真慘,中央的工作就是這點不好啊,”行風穿着寬松的浴衣,手裡拿着啃了一半的蘋果糖,坐在一位族人大哥身旁,面無表情地閑聊,“呐,鐵火哥,今晚又要很晚才能回家了吧?”
與他對話的宇智波鐵火是一位面容嚴肅的男性,額頭正中央有一顆痣,慶典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他臉上,竟反而顯得那張臉更加陰森。此時,他身着綠色的上忍馬甲,嚴肅地立在攤位密集的路口旁,即使行風和他說話也不曾把視線從人群中離開。
“啰嗦,這是警務部隊的職責,要引以為榮才對。”鐵火兇巴巴地回嘴,“再說,要不是村子把我們趕到村邊緣去……啧,總之,你少說兩句,你哥哥怎麼教你的?”
其實這話也就是說說。
雖然大家都下意識地把止水放在了類似行風家長的位置上,可是實際上這位天才哥哥也隻比行風大了三歲罷了,沒人會要求他既養家糊口又教育弟弟。
衆所周知,行風兄弟幼年失怙。那時行風還沒什麼自理能力,止水也還在上忍校,外無期功強勁之親,内無應門五尺之僮——這種情況下,這兩個小孩再天才也不可能過得好到哪去。
那段時間,不少族人看他們可憐,都會幫襯一二,偶爾會把他們捎回自己家吃幾頓飯,或者送他們點舊衣服之類的——其中就包括這位臉長得很兇的宇智波鐵火,還有他的好朋友八代。
“好吧,那你吃過飯了嗎?”
“……沒有,我有帶兵糧丸。”
“越說越慘了——要吃蘋果糖嗎?”行風的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愣把問句說成了陳述句。
“不要……”
沒聽鐵火的回答,行風取出一把苦無,用幾乎難以捕捉的速度往蘋果糖上沒吃過的一半上劃了一刀。
蘋果糖外圍有脆硬的糖殼,内部則是綿密的果肉,現在沒有借力點,要是正常切割絕對會弄得到處都是。然而行風這一刀下去竟然一點糖渣都沒掉下來,半塊蘋果糖整整齊齊地趴在苦無的刀面上,形成一個完美的半弧形。
“請用。”說着敬語,行風抓起鐵火的袖子,連糖帶苦無塞進他手裡。
鐵火從善如流地一口吃下。
“嘶!”他猛然倒吸一口涼氣,毫無形象地吐了一下舌頭,“混小子!别把火遁用在這種地方啊!刀刃被你烤燙了!”
行風意味不明地一樂。剛才那招神乎其技的蘋果糖切割術,除了大力出奇迹的刀法之外,他還使用火遁把糖融化了一部分,所以才切得那麼輕松。由于行風的控制,糖很快就會重新凝固。但是被加熱的刀刃就不一樣了。
眼看鐵火哥的舌頭被燙傷,行風樂呵呵地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吃的——也就是三串三色丸子,半袋紅豆餅,一盒禦好燒——上交給他:“請消消氣,鐵火哥。”
鐵火照單全收。“還算識相,”他二話不說先把禦好燒全包進了嘴裡,含含糊糊道,“喂,對了,你最近見過鼬嗎?”
“小鼬?沒有,我看他工作挺忙的。”
“哼——那是該挺忙的……畢竟要攀上'中央'了咯。”鐵火說着指了指頭頂上的火影岩示意他所謂的“中央”,語氣莫名其妙變得陰陽怪氣起來。看得出他對口中這位鼬君的職業選擇不太贊同。
行風:“?”
鐵火:“就是暗部啦,暗部!啧,你哥哥就算了,鼬他作為族長的兒子居然要去給火影賣命……”
行風對此倒沒什麼感覺。小鼬算是止水哥的徒弟兼朋友,那他受哥哥影響去當暗部也不奇怪——畢竟行風自己八歲以前也誓死追随止水哥的腳步呢。
“……我居然不知道這回事,回頭我問問他。謝謝鐵火哥告訴我,”沒什麼感情地說完這些,他又看了看天色,感覺差不多到他修煉的時間了,“那麼,工作請加油,我就先失禮告辭了。”
說完,他煞有介事地微微鞠躬,一個閃身便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