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阿瓦隆有很多入口,不少法師世家的法器都能直通那裡,但是去聖三一的入口卻隻有一個。雖然聖三一也隸屬于阿瓦隆,是其一部分,但由于那裡居住着不少精貴的年輕法師,所以不得不嚴加保護。
去聖三一的入口在聖城光明大教堂。
瑪格麗特女士帶着兩個孩子穿鏡直接去了聖城門口,隻給了翠西一張跨國機票,還得意地說:“這可是你父親的主意,别怨我。”
古斯塔夫因為擔心翠西再次借着空間鏡去什麼不可說之地,就限制了她的使用權。
翠西是個死宅,她在獅國這麼多年,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市中心,為了看大笨鐘,平日的活動區域就是學校以及莊園周邊一圈。她家莊園位于很清靜的郊區,包括種滿了葡萄和玫瑰的山頭在内,都屬于克萊因家,方圓百裡沒人敢靠近。
所以,翠西下了飛機之後,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發起了呆來,模樣像極了迷途的羔羊。
聖城的全名為“以馬内利城國”①,即是城市也是獨立的國家,位于狼國都城首都——七丘之城西北角山崗上。
聖城戒備森嚴,非虔誠光明的信徒不可入内。
飛機的落點是狼國首都,要去聖城,還需經挺長一段路,所以翠西十分迷茫。
她抓了一個路人用英語問到:“請問聖城怎麼走?”
這是以為和藹可親的老奶奶,她露出了迷惑的表情,然後叽裡咕噜說了一大堆。
翠西根本聽不懂。
狼國有自己的語言,雖然把英語列為了第二語言,并要求全民學習,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精通英語。
翠西打開翻譯軟件,正打算給老奶奶翻譯翻譯自己的問題,但老奶奶已經推開了翠西,她挎着菜籃子,看樣子是急着去買菜。
翠西隻好又找了個年輕人去問路,這回總算地到了可以理解的回應。
年輕人用語法略微不通的英語道:“你就這樣,這樣,在那樣走。一直走,然後……”他比劃着手勢。
雖然他看起來十分熱心,但他的手勢還是把翠西給繞暈了,“您您您說慢一點。”
年輕人饒了饒頭,“總之路挺遠的,要不你跟我一起?”
翠西十分驚訝,“你也去聖城?”
年輕人點點頭,翠西這才認真打量起他。
翠西看不出他的年紀,隻因他個子極高,将近一米九,而下意識認為對方一定比自己大很多,實際上他面容青澀,應該也就十七八。
黑色微卷的及耳短發,典型的南歐式五官,俊朗無匹。鼻梁挺直高聳,就像是一柄斜入眉骨的利刃。但當那雙藍眼看着你的時候,空氣自動成詩,溫柔多情。
這樣的人很難不讓人産生好感,翠西忍不住繼續問:“那你是去那裡做什麼的?”一向愛炸毛的綠眼貓柔了嗓音。
“我是去那裡上學。”年輕人道。
翠西更驚訝了,“不會這麼巧吧?!”
年輕人并跟翠西一樣都沒有穿法袍,一件簡單的白襯衣搭配黑長褲,斜跨黑色帆布單肩包,跟翠西的白T黑短褲、白色牛皮雙肩包相映成趣,這讓他們看起來跟這座城市裡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别。
兩個人相對而立,背景是車水馬龍,他們大眼瞪小眼。
年輕人語帶驚訝:“難道你也?”
翠西高興得語無倫次,“那麼大概、可能、也許以後我們就是同窗了!”
“那、那這可能就是緣分吧……”年輕人羞澀地低頭,用手指繞了繞太陽穴邊上的微卷鬓發。
翠西一直覺得歐羅巴人都很奔放,第一次見到這麼容易害羞的小哥哥,更加喜歡了。
他雖然很高,但身形纖細,透着脆弱易折之感,宛若修竹。
她覺得對方很像是許安妮經常提到的“小受”,是可以做好姐妹的那種男性,如果不是對方太高了,她一定搭上對方的肩膀,立馬稱姐道妹。
“那我們還等什麼?”翠西高興死了,“我們一起出發吧!”
Go!Go!Go!
興奮過後面臨的卻是現實問題,看着年輕人站在路邊擡手要打車的樣子,囊中羞澀地翠西窘迫起來,弱弱地提議:“那個……要不我們還是……坐公交?”
在歐羅巴打車普遍偏貴,雖然克萊因家很錢,但錢在繼母手中,她的零花錢可不經花。
年輕人露出了松了一口氣式的微笑,“那太好了,我正想着,萬一付不全車費怎麼辦呢。”
翠西沒想到年輕人跟自己同病相憐!
年輕人看着也确實不想有錢的樣子,雖然他的長相十分清貴。
也是,如果是有錢有勢的法師貴公子,怎麼可能會淪落到跟她一樣在七丘城晃悠呢,早直達聖城口了!
好在年輕人是本國人,輕車熟路地帶着翠西去了附近最近的車站。至于乘坐幾号車,怎麼轉乘,都不是翠西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等車的時候,年輕人睜着天空般清澈美麗的藍眼睛問:“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翠西露出燦爛如向日葵的笑容,“你看起來就不像壞人啊!”
年輕人低低笑道:“你看起來就很好騙……”
他的聲音雖然低,但翠西還是聽到了,她鼓起腮幫,生氣道:“我聽到啦,我可不好騙,是你真的不想壞人。”
“好好好。”年輕人忍住輕笑聲。
兩個人互相自我介紹起來。
“我叫翠西,”她懶得提起那個讨厭的姓氏,“有一半傲國血統,你呢?”‘’
年輕人說:“我叫西爾弗,西爾弗·布露(Silvery Blue)②,一半狼,一半琵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