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媽媽見此也不好再打擾她,嘟嘟囔囔放下簾子,“都連着睡了十二個小時了,還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昏迷了呢……”
黎媽名叫許一諾,綽号“許千金”,一諾千金嘛,她自然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早年丈夫就不知所蹤,如今孤兒寡母無依無靠的,隻能靠占蔔為生。
許一諾常年穿着黑袍子,藏頭遮臉的,隻露着一雙深不見底的漆黑桃花眼,漂亮又神秘,哪怕年色已衰,可那雙眼睛裡的光彩沒有衰敗,依舊是那麼的迷人。
這些來占蔔的人,一半是神神叨叨的有錢人,另一半是遊手好閑貪圖美色的窮鬼。這些窮鬼有事沒事就來占個蔔,順便摸一摸占蔔女郎的小手,因此周圍的人大多認為許一諾是個暗娼。
這天,一個綽号“劉老狗”的老流氓來了許一諾的帳篷裡,說什麼要算命,結果算着算着就将人往地上按。
“你幹什麼,放開我!”許一諾掙紮着大怒,“光天化日的你竟敢!”
“裝什麼裝,不就是個娼/婦麼,還擱我這裝矜持,是瞧不起我麼?”劉老狗冷笑,“也對,平日裡來你這的有不少地下來的,恐怕他們都是你孩子的野爹吧?不然你哪兒來的錢供你女兒上那麼好的大學?”
“你胡說什麼!”許一諾見對方不撒手,也顧不上解釋,直接大喊,“來人啊——來人啊——強j——”
沒有人來幫她,反而對着她搖晃的帳篷指指點點。
那邊劉老狗正想進一步動作,結果帳篷外伸來一隻手,一把拎起他的後衣領,将他給扔了出去。
劉老狗醜惡的嘴臉暴露在了陽光之下,有張年輕的面孔正逆光對着他,哪怕看得不甚清晰,劉老狗也覺得那是一張極其漂亮的臉蛋,那臉上還有一雙寒冰般的桃花眼,眼仁是藍色的,幽幽的泛着寒氣,正瞪着他。
黎光頌怎麼可能任由人欺負自己的母親,當場将劉老狗暴揍一頓,她的拳腳即有士兵的利落,又有市井打手的狠辣,讓劉老狗痛叫連連。
黎光頌從小就有意識地提升自己的武力值,一開始是跟父親學的軍用格鬥術,後面跟江湖人士學了點适合街頭打架的拳腳法,在後面就是軍校的訓練了,總的來說,她是個非常合格的單兵,不管是駕馭機甲還是赤手空拳都是頂一流的水準,可惜就是不愛認真學習。
江湖慣例,劉老狗被打得落花流水即将遁走自己還要放個狠話:“你、你們娘倆給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黎光頌不以為意,揚了揚脖子,“将來你祖宗我做了銀河的将軍,像你這種欺負我母親的,統統抓起來,關寒星監獄裡去!”
黎光頌現在的模樣隻是個丫頭片子,說起這話來顯得不知天高地厚,周圍的人忍不住笑起來,可是黎光頌眼神一凜,掃射一周下來,所有都忍不住噤聲。他們意識到她不是在開玩笑,若是有朝一日她飛黃騰達,那麼他們這些嘲笑她欺負她母親的人全都得完蛋!
黎光頌的眼睛是藍色的,繼承自星外來的父親,那是天空般的清透蒼藍,本應該顯得無辜純美才對,可當她的劍眉下壓,較深眼窩籠出一片陰影時,誰都能看清楚裡頭的寒光淩冽,自帶一股威壓,周圍人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他們平時或多或少都會趁着黎光頌不在,欺負一下許一諾。許一諾不怎麼露真容,但是女兒是十裡八鄉出名的大美人,母親怎麼可能會差?所以那男人肖想,女人嫉妒的,許一諾本身又靠占蔔忽悠營生,不算是特别正的路子,自然少不得受欺負。
“這也不能這麼說,”一位大嬸賠着笑臉上來摟住黎光頌的胳膊,“你看這也沒真發生什麼大事,不如就這麼算了?”
“算了?”黎光頌滿臉的壞脾氣,“他要是真成,那我要叫他什麼?還有,你們這麼多人圍在這裡,卻沒有一個上前來幫我娘的,你們這是助纣為虐是吧?”
眼見黎光頌滿臉的戾氣,大嬸吓得不知不覺送了手,黎光頌往前走了一步,圍觀群衆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黎光頌還想再恐吓恐吓,“你們給我記住了,若是再讓我知道誰欺負了我娘,将來我當了将軍……”
她話沒說完,一艘隐形的玄鳥級③星艦嗖嗖兩下飛到他們頭頂,空氣一下子就陰涼了,雖然擡頭還能看見太陽,但那隻是折射形成的假象。
星艦裡傳來一個趾高氣昂的聲音,“還将軍呢,你先把寒假作業給寫完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