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雲容覺得這人有點怪,他總用一種鬼祟又不失暧昧的眼神打量她,看得人怪瘆得慌。
她忍了幾次,有天終于被盯毛了,就直接問:“你總看我幹什麼?”
鄭簿聞言有點尴尬,解釋說:“啊,不好意思,就是……多年不見,感覺你變化挺大,看見你我總想起高中那會兒,挺不成熟的。”
祝雲容愣了好久,然後睜大眼睛說:“啊?你高中也在京大附中念的?”
鄭簿:!!
“你不記得我了?!”
“我……大概……有點印象……吧?”
祝雲容感到更尴尬了。
好在鄭簿剛巧接了個電話,去處理事情。
祝雲容忙發消息給衛凝雲:“凝凝,你還記得鄭簿這個人麼,據說也是咱們高中的。”
[凝凝]:鄭簿啊
[凝凝]:我當然認識了!
衛凝雲又發了段長語音過來:“三班那個白白淨淨、戴黑框鏡的小帥哥,總跟鄒以珩一起走。你不會不記得他了吧?剛上高一那時候,他還跟你表過白,被你無情拒絕了。”
總跟鄒以珩一起走……
祝雲容努力回憶,總算從遙遠的記憶裡扒拉出“欠嘴戰神”旁邊那個模糊的身影。
她想起來了,原是他啊。
真不能怪她沒認出來,實在是鄭簿的變化有那麼點大。
高中那會兒,鄭簿還是個白皙精緻但弱不禁風的細狗,這些年過去,大概年紀上來長開了,肩寬了不少,眼鏡也換成金絲邊,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
真是男大十八變。
想起他,就不得不牽扯出一段往事。
确如鄭簿所說,“高中那會兒,挺不成熟的。”
祝雲容從小好看到大,漫長的中二期,始終帶着股眼高于頂恃才傲物的清高勁兒,回想起來,很有點土味高嶺之花那味兒,對她示好的異性幾乎沒斷過。
那時候她鋒芒畢露,絲毫不懂圓滑,鄭簿跟她表白的事她早不記得,但不用想也知道,多半沒說什麼好聽的話。
“她當時跟我說,‘我是個有理想的人,跟你談對象會耽誤我考第一’,”鄭簿接完電話回辦公室,跟鄒以珩吐槽時,一副amazing的表情,“她居然轉頭就把我忘了,鄒哥,你會随随便便忘了跟你表過白的人嗎?”
鄒以珩從電腦前擡眼,沉默地點點頭。
鄭簿滿臉驚訝:“這種事怎麼能忘?我可全都記得!”
就聽鄒以珩幽幽開口:“高中三年,幾個人喜歡你?”
鄭簿如數家珍,有點驕傲:“一共八個。高一五個,高二兩個,高三可能因為學習緊張,就隻有一個了。”
“哦,以我的經驗,她大概半學期就能有十幾個。”
鄭簿:“。”
祝雲容雖忘了鄭簿,但還記得她與鄒以珩暗戳戳結下梁子,就是因為他旁邊那個讨嫌的朋友。
鄒以珩是高一下半年轉到附中的,彼時祝雲容已蟬聯半年年級第一名。
祝雲容想起,在鄒以珩轉來前不久,她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人攔住。那人得意洋洋翹着唇角:“祝雲容,我找了人來neng你!”
猶記當時她心下警鈴大作:“學校禁止打架,你亂來我會告訴校長。”
“不打你,”那人似覺得她這麼大人還告校長很小兒科,朝她搖搖食指,“提前告訴你,你馬上就不是年級第一了,我兄弟下周轉過來,能趕上參加月底的月考。記住他的名字,他叫鄒以珩。”
“王行珩,真王幹什麼都行的意思。”
那人撂完要neng她的狠話,打個響指,就自以為很潇灑地走了。
現在想想,那應該就是鄭簿,也不知他在放話“真王幹什麼都行”前,經過鄒以珩同意沒有。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
啧,她都替他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