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以珩]:有事直說呗
[針無虛發容嬷嬷]:沒事
[針無虛發容嬷嬷]:就确認一下,您還在就行了
[鄒以珩]:[微笑]
成功把人氣笑了之後,祝雲容又問:“你,是不是,生病了?”
[鄒以珩]:沒,就是體驗體驗居家辦公
[鄒以珩]:爽一下
祝雲容:“。”
憑借多年死要面子的經驗,她很有同理心地覺得:鄒以珩一定是生病了。
别人裝逼的時候,不拆穿也是一種美德。
但現在情況特殊。
一方面生病涉及身體發膚,不是鬧着玩的;另一方面,“強壯”的CEO病這一場,她自認有着不容推卸的責任。
她合理認為,作為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她應該做點什麼。
臨近午休,祝雲容眼尖瞥見鄭簿大步流星從辦公室走出,右手中指纏繞的鑰匙扣上,比平時多綴了個鄒以珩常用的銀灰色U盤。
“鄭哥!”
她從工位哒哒跑出,笑臉攔住鄭簿去路。
無事叫哥,非奸即盜。
鄭簿心髒猛一抽,防備地看向她。
“去哪兒啊?”就聽祝雲容愉快地問。
“給人送點東西。”鄭簿答得模糊。
“給鄒總送啊?”
自覺送個東西沒什麼不能說的,鄭簿就“嗯”了聲。
“正好,我也有重要的工作需要當面向鄒總彙報,咱們可以一起。”祝雲容嗑了藥似的熱情,“等我會兒哈,我回去收拾一下。”
不待鄭簿拒絕,祝雲容已跑回工位熱火朝天拾掇起來。
再過來時,她左手拎着電腦,右臂挎個大包,大包顯而易見的沉重,目測裡面不下三本厚書。
“你這是……”
“工作需要。”
鄭簿不懂為什麼她隻是彙個報,卻收拾出要常住般的充實。可不待追問,祝雲容就催着他走了。
半小時後。
“叮咚……”
門鈴響了三聲,門被從内打開,鄒以珩垮着張半死不活的臉出來迎接他的U盤,然後……
越過同樣死人微活的鄭簿,對上了祝雲容熱情洋溢的笑臉。
鄒以珩:“。”
鄒以珩自己住一個二居室,房間通風和采光都很好,就是裝潢上人機感略重,像那種極簡風樣闆間。
祝雲容把打包的粥放在餐桌,兩人份。
鄭簿等會兒還有個重要客戶要見,放下U盤沒進門就走了。
鄒以珩……
鄒以珩以迎接貴客的禮遇,去衛生間隆重地洗了個臉。
腳步聲漸近,祝雲容擡頭。
四目相對,鄒以珩移開視線。
“幾度?”
“三小時前是三十八度七。”
“吃完飯再量一次吧。”
“嗯。”頓了頓,鄒以珩又問,“你……過來幹嘛?”
能幹嘛?
過來拆穿匹諾曹呗。
“不幹嘛,”祝雲容就說,“也體驗體驗居家辦公,陪着你爽一把。”
鄒以珩:“呵。”
就知道得奚落他。
“我這……虎落平陽啊……”他搖着頭感歎。
小狗還特地追過來欺負他。
桌子底下,祝雲容不輕不重踢他一腳,把病虎踢老實了。
吃過飯,鄒以珩撈起鄭簿帶來的U盤,就又要往書房的辦公桌前坐。
“鄒老闆,現在是午睡時間。”沒一會兒,門口探出祝雲容那顆漂亮的腦袋。
“馬上。”鄒以珩就敷衍。
“馬上是多久?”祝雲容很難纏。
“馬上就是馬上。”鄒以珩耍賴,“你不日行一善麼,讓着點病人呗。”
“行!”
祝大善人痛快答應,但每隔五分鐘準時過來探頭問一次:“馬上”到了沒有。
鄒以珩被她煩得沒脾氣,隻好關了電腦,乖乖爬上床。
鄒以珩睡的主卧挨着客廳,卧室門敞着,祝雲容就在客廳繼續寫項目書,能聽到他時急時緩的呼吸聲。
鄒以珩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安靜了沒一個小時,屋内就傳出翻身聲,祝雲容輕手輕腳去看,見人還沒醒,隻是難受得夢中輾轉。她拿電子體溫計對準他額頭“滴”了一下,三十九度七。
祝雲容輕輕吸了口氣:很好,在她的照顧下,他們“強壯”的CEO先生在已經很高的體溫基數上,依舊頑強地升高了整整一度之多。
她沒有照顧人的經驗,自己活得也潦草,擺弄一番手機後,按照網上教的,去衛生間投洗了塊毛巾,給鄒以珩擦臉。手法大概有點粗暴,阻礙了他原本就很不暢的呼吸,就聽他哼哼唧唧幾聲,翻個身滾到床裡面。
祝雲容:“。”
“鄒以珩,你今年二十八,已經成年十年了!”她就小聲叨叨他,“能不能聽話?配合點!”
二十八歲的成年人不語,隻是一味地皺着眉哼唧。
祝雲容歎口氣,隻好費力地把人翻回來,又擦了擦他的手心。
鄒以珩的居家穿着意外不騷,很常見的黑白豎條紋睡衣,視覺上把本就很長的身體拉長為更長一條,扣子解開兩顆,露出分明的鎖骨,胸前肌肉若隐若現,帶着股“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禁欲感。
又在他脖子附近擦了擦,祝雲容一根手指搭在他領口,陷入道德抉擇:
已知,網上教程明确寫了,需要給發燒病人擦拭胸部;又已知,男人的上半身不是什麼禁忌部位;又又已知,病人無男女……
但如上種種,都架不住她心裡龌龊,鄒以珩長得實在有點香,手一要往下伸,她嘴角就止不住想翹,嘴一翹,她就覺得心虛。
抉擇着,抉擇着,猝不及防,“熟睡”的二十八歲成年人就把眼睛睜開了。
祝雲容:!
眼見他眉梢一揚,就要開口說話,她下意識伸手,捏緊了他的嘴巴。
手動閉麥,打斷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