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鄒以珩的質問,祝雲容覺得很冤。
她那清湯寡水的日子,讓他說的有多精彩似的。
[帥哥]不是别人。
此事還要從上周五的中午說起。
那是個冬季難得的晴日,祝雲容的最後一版項目書剛剛通過,雖仍因被鄒以珩看見郵件的事心情欠佳,但好在工作上能松一口氣。
中午剛出公司大樓,打算吃點貴東西犒勞自己,就聽路邊一輛車朝她摁了聲喇叭。定睛一看,熟悉的瑪莎拉蒂。
祝雲容眼睛一亮,登時迎上去。太好了,這頓貴飯的錢不用她自己出了!
瑪莎拉蒂駛出段距離,停在距離宏亞兩三公裡的一家私房菜館。
“說吧,什麼事?”祝雲容翻看着菜單,随口問。
“顔偏昨天去跟人相親了。”厲風憑摘下墨鏡,眼底有濃濃烏青色。
對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祝雲容深表不解:“都是快三十的人,誰沒相過幾次親?”
相親又不代表會成,遇到極品的概率比得痔瘡的概率還高。
“不一樣。”厲風憑以酗酒的傷情姿态灌了口大麥茶,祝雲容看在眼裡,很不禮貌地有點想笑,“這次她跟那相親對象處得很不錯。”
“你咋知道?”
“總有點門路。”
“咦——背地視奸人家,哥你好猥瑣……”
厲風憑是真的很破防,連她言辭間的冒犯都不在意了,跟她訴了整頓飯的苦。
私房菜館相當高檔,菜品精緻,厲風憑又沒心思吃,結果就是,好東西都進了她的肚子。
祝雲容深深受用,回去就把給厲風憑的備注由[蠢哥]改為了[帥哥],畢竟……請吃大餐的人哪有不帥的?
臨别之際,她還給了厲風憑一個安慰的擁抱,輕拍他後背聲音溫和:“以後再心情不好,還來找我。”
當時一時興起,沒覺什麼,甚至改完她自己都忘了。
這會兒[帥哥]當着鄒以珩的面跳出來……确實挺腳趾摳地的。
但由于鄒以珩那“妹妹”令她很不爽,她也就沒急着解釋。
“列表裡的‘帥哥’?就這一個啊。”
“那我呢?”
“你不是‘潇灑帥哥’麼?”
鄒以珩無語笑了:“你還挺嚴謹地分個類是吧?那是不是還有什麼‘紅眼帥哥’、‘給命帥哥’之類的?”
紅眼給命文學,他媽最愛看的。
祝雲容被他土得牙酸,也懶得逗他了:“沒有!就你倆,而且還不是一回事。”
她循循善誘:“他是挺帥的哥,你是挺潇灑的帥哥,聽出區别了麼?”
鄒以珩不語,隻一味油鹽不進地凝視她。
祝雲容覺得他這表情很好笑,沒忍住就真的笑了。
就見鄒以珩臉更黑了。
她就拍拍他肩膀:“你先别……等我告訴你那個秘密……”
話說一半,卻遭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是鄭簿打來的,鄒以珩接起。
“鄒哥,公司可能要出事,你快過來。”他語氣難得鄭重,聽得人神色一凝。
鄒以珩轉頭看祝雲容,剛要問她要不要一起走,卻聽鄭簿緊跟着道:“這事兒先瞞住祝雲容,務必,務必。嘟——嘟——”
說完他就挂了電話,将氛圍渲染得很緊急,演諜戰片似的。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鄒以珩想了想,出于多年來對鄭簿的了解,他覺得有些話聽聽就行了,選擇如實說:“他說公司有事,還特地讓我瞞着你。尊重他一下,你就先别去了,真有事的話我晚上告訴你。”
祝雲容:“。”
“行,行……你快去吧。”她嫌棄地擺擺手。
鄭簿也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幼稚成這樣?難道蹦迪使人年輕?
他走後,祝雲容又在每個樓層都轉了一圈,把整套妝造利用到最大,才迎着晚霞慢慢走回家。
回到家躺在床上,她打開[帥哥]的聊天框。
近來厲風憑經常找她,從蛛絲馬迹間讓她幫忙分析顔偏和她那相親對象的情況。一開始祝雲容還很樂在其中,後來越來越沒意思,尤其厲風憑作為一個大忙人,經常在她分析得熱火朝天時候,冷靜地來一句“你先說着,我這邊有點工作”,然後消失一兩個小時。
而且,他這人日漸疑神疑鬼。
譬如剛剛,他偷看顔偏微博,人家發了個漂漂亮亮的元旦九宮格,他神經兮兮地讓她從眼睛的反光裡尋找,有沒有男性拍照的痕迹。
祝雲容點開厲風憑一一保存後轉發給她的九張照片,以她的道行察覺不出什麼異樣,就說:“黑洞洞一個眼珠子,哪能看出是誰拍的?你們男的都哪來那麼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