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最後一次下手的時間是周五,因此夏建東得知消息時正在家做午飯,給他打電話的是學校裡和李紅關系最好的一個女老師,她和李紅算得上是無話不談的閨蜜。
據說李紅本來是不打算告訴夏建東的,周圍知道的老師也礙于情面,不好說出口。還是她的這個閨蜜向着李紅,看不過去,瞞着李紅和夏建東通話。
夏建東聽到後情緒一激動,當時就失手摔了一個碗。
因為是周末,夏雪貪睡,賴床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結果一推開卧室門,就敏感的感覺客廳的氣氛不一般。
首先,她爸夏建東竟然在家。
這還不算,他和季陽之間要凝固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哇?”夏雪也沒心思洗漱了,徑自走向兩人。
夏建東是女兒奴,見自家女兒來了,使勁的呼吸了口氣,把心裡的氣憤強行壓下去,面上扯起一個笑來。
夏建東:“沒事,爸爸和季陽說點事情,你先去洗漱吧。”
可夏雪敏感,她狐疑的打量了一道她爸和季陽,蹙了蹙眉。
夏雪:“什麼事情啊?”
其他兩個人同時保持緘默。
最終還是夏建東說着“沒什麼”,催促着夏雪洗漱。
夏雪多長了個心眼,洗漱時故意留了條門縫,趴在門縫上小心翼翼的聽外面的動靜。
果不其然,沒過幾秒,夏建東故意壓着的聲音傳來。
“季陽,往李紅老師桌子上放死老鼠,你認不認錯!”
死老鼠?李紅?夏雪的眼睛轉了轉。
季陽沒有回答。
夏雪都能想象得到季陽罰站般埋着頭站着的模樣。
男孩不愛說話,這個夏雪是知道的。
可這看在夏建東眼裡季陽的這副模樣就是消極抵抗,妥妥的死豬不怕開水燙。氣的手都抖了。
“為什麼?季陽,叔叔就隻想問問你,究竟是為什麼?”
他的聲音大了些,季陽肉眼可見的抖了一下。但他還是埋着頭一聲不吭。從夏建東的角度,隻能看到男孩頭上的旋,固執又倔強。
夏建東本來打算好好說話,教育季陽的,可是季陽自始至終悶着頭,一聲不吭,不說認錯也不說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饒是他也有些受不住。
其實比起生氣,夏建東更多的是失望。
不隻是對季陽,也是對他自己。
作為一個老師,自家孩子做出如此惡劣的事情,他過不去自己這一關。
見實在問不出什麼。夏建東捂着胸口使勁舒了口氣。
“叔叔不是怪你,叔叔就是想問問你,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夏建東放緩了語氣。“算了,你收拾一下,我們去李紅老師家,當面給人道歉。”夏建東第一次覺得男孩這個性格真的惱火。
見和季陽說不通,夏建東索性不問了。他抹了把臉,擡腳往卧室走。
然後迎面撞上他女兒夏雪。
夏雪心思活泛,借着夏建東的話和季陽的态度,飛快的搞懂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就是季陽為了趕走李紅,故意往人桌子上扔死老鼠,結果做壞事又沒做好,結果被人發現了,打小報告告訴了夏建東。
也就是季陽,笨手笨腳的,這要是她來做,哪裡能讓其他人發現?憑她的才智,自是能做的人神不知天衣無縫。
想到這裡,夏雪嫌棄的撇了撇嘴。
而且,不就是死老鼠嗎?……額,這個好像有點惡心。不過那麼大的人了,竟然還打小報告,真是太不要臉了!
之前說好要和季陽站在一起的,夏雪決不食言。而且,她是姐姐,自然要護着弟弟。
所以,面對夏建東時,夏雪攥緊了拳頭,使勁挺胸擡頭,仰着小小的頭顱,朝他爸高聲說道,“夏建東,這件事是我讓季陽做的,我讨厭李紅,所以你别罰季陽,你要罰就罰我,反正我是不會去跟那個老女人道歉的!”
“什麼?”夏建東的臉色都變了。
在他背後,季陽第一次有了動作,他擡起頭面露驚恐,“不是——”
可夏雪比他口齒伶俐,立刻高聲打斷,“就是我,都是我做的!”
夏雪正在氣頭上,話說出口自然不會考慮是否合适。
可夏建東聽在耳裡,卻是疼在心裡。
在他心裡,夏雪從來都是他的驕傲,是他最珍愛,甚至可以付出生命的寶,所以他怎麼都想不到會從從來懂事的女兒的口中聽到這番話,氣的他一口氣好險沒有倒上來。
“你,你們——”夏建東指着一雙瞪着眼,一個比一個不服氣的兒女,你了半天一跺腳開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