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沂辰拿開她的手,清淩的下颌差點蹭到波濤起伏的心口,他微微怔住。
“嗯,我一直都很乖。”
陸知夏像摸小狗狗一樣把他摁在懷中,緊緊地摟着他。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聽話,那我就勉為其難繼續收留你好了,時間是無限期。”
宋沂辰的雙手撐在枕頭上,從雙臂間冒出腦袋,誰知女孩再次摟住他的後頸,他差點碰到她的嘴唇。
“知知……”
陸知夏笑了笑,含着一汪春水的眼眸裡帶着點火星子:“嗯,我在。”
少年的心跳加速,長睫輕顫着,耳尖紅得發燙,“太晚了,我要回房間睡覺了。”
陸知夏搖搖頭,蓦地抓住他的手,放在滾燙的頰側輕撫。
“哥哥,我喜……”
宋沂辰想聽清她要說什麼,幾乎快貼到微張的唇瓣上。
“知知,你說什麼?”
女孩感覺他唇間的熱氣撲灑到唇齒間,咽了咽喉,無法說出最後的兩個字。
她拉過他的手臂,雙唇快貼吻到他的唇線時,困意來襲,頭一偏,瞬間進入了夢鄉。
-
假期的最後一天,陸知夏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她完全不記得昨晚和宋沂辰發生了什麼,除了有點頭疼以外,一切都挺正常。
女孩爬坐起來,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發現宋予朵發了十幾條語音消息。
陸知夏嘀咕了一句,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邊下床穿衣,一邊戴上耳機點開語音。
“夏夏,我和阿辰的爸爸重新在一起了。對不起,我想有必要把這件事先告訴你。”
“十六年前,我和他父親相戀,大學畢業後就領了結婚證。”
“可誰知,宋寅生因為父母希望他與卓耀集團聯姻,不僅不敢把我帶回家和他爸媽見面,還想讓我先瞞着這件事。”
“但我當時已經懷孕了,我很生氣,和他大吵了一架,然後一走了之,還提出了要和他分手。”
“那時候宋氏集團遭遇危機,宋寅生忙得焦頭爛額,幾年來派人找過我無數次,但都被我成功逃脫了。”
“後來我帶着阿辰輾轉了幾個城市,最後回到京城才定居下來……”
“夏夏,我知道你是阿辰最信賴和最親近的人,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希望你能站在他的角度上為他認真地考慮。”
陸知夏走到靜谧的庭院裡。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傾瀉灑落,青石闆小路兩旁是盛開的繡球花和郁郁蔥蔥的槐樹,她時常會坐在大樹下的那張石桌旁和宋沂辰下棋。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
哥哥或許要離開這個家了,她卻無法再緊緊地抓住他!
忙碌了大半天的少年剛剛從廚房裡端着一盤記憶中混入了甜潤和獨特酥脆口味的家鄉蔥油餅走出來。
女孩的耳畔邊再次響起宋予朵清靈而哽咽的嗓音。
“他父親從來都沒想過要抛棄他,這麼多年以來,他偷偷的來看過阿辰無數次,直到我去年去申城把錢還給他的時候。”
“宋寅生說,‘朵兒,我求求你和孩子回來吧,人生還有多少個十六年呢?我們已經分别了太久太久,我真的想為你們母子倆彌補這麼多年以來的辛酸和苦楚。’”
“從今天起,就讓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為阿辰遮風擋雨,撐起一片天吧!”
聽完語音,陸知夏的眸子裡含着淚水,頭也不回地跑到房間去,“啪”地一下關上房門,大哭起來。
“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我不想,我才不想說呢!我為什麼要幫你傳話?為什麼!”
宋沂辰把餐盤放在櫥櫃的台面上,轉身去東廂房敲她的房門。
少年的嗓音低沉喑啞:“知知……你怎麼了?”
“你開開門好不好?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才能幫你排憂解難啊……”
陸知夏哭累了,擡起頭淚眼汪汪地看着房門的方向,杏眸折下一縷碎芒:“宋沂辰,這都怪你……”
宋沂辰擰開門把手,他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擦掉她臉頰上的淚痕,俊俏的眼尾垂耷着:“對不起,都怪我不好。”
“這一切都怪我……”
女孩撇着嘴,輕軟的聲線像一陣清風拂過他的心坎兒,“傻瓜,你都不知道我為什麼哭,這怎麼能怪你呢?”
少年趴在她身旁,擡起細密的長睫。
“不管你是因為什麼而傷心落淚,都是因為我沒有好好地照顧你,所以自然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