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和阿姨複合了才想起要聯系浪仔,那你當初幹什麼去了?
宋沂辰端着兩杯水和一碟切好的蘋果走進來。
陸知夏看到他來了,朝他高興地招招手,示意他坐過來。
“哥哥,快來,我剛才又做了一道很有趣的幾何題,它可以用托勒密定理求解……”
男生拿了一塊經過精雕細琢被切成立體心形的蘋果喂到她唇邊,坐下時無意間發現手機的屏保還亮着。
他剛才出去了差不多有五分鐘,而他的鎖屏設置為十五秒。
知知知道他的手機密碼,除去他洗手、倒水和削蘋果的三分五十二秒,而他從餐廳走到房間的距離需要一分零七秒。
在這段時間内,她剛好能算完一道難度頗深的數學題,那麼開小差的時間至少有四十多秒。
看來,那個人又給他打過電話了……
陸知夏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嘴裡的蘋果汁裹挾在舌尖上,酸酸甜甜,細膩的果肉綻放出青澀的滋味。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眼前的美好并不是假象,卻讓人忍不住想親手撕開它。
“哥哥,剛才有人給你打電話,我幫你挂斷了。”
宋沂辰張嘴吃下女孩投喂過來的蘋果,漫不經心地說:“嗯,不用理他,我一直不接,他也沒轍。”
陸知夏放下水果叉,側過頭看他,眸光驚詫:“你知道他是誰?”
少年勾唇淺笑,目光冷凝,淩厲的眉峰肆意挑起,“這個号碼已經出現過無數次,不想猜也知道是那個人吧?”
女孩張了張唇,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既然他出現過無數次,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把他block?”
宋沂辰聽出了她話中的深意,倏爾涼薄冰冷的神色微晃,不由笑出聲:“你把他拉黑了?不錯,我之前真沒想到可以這樣,哈哈哈,還是你想得周到!”
陸知夏觀察着他波瀾不驚的眸光,傾身湊過去,意有所指地問:“說實話,你是不是因為沒法下決心和他斷絕來往,所以才做不到把他從你的通話記錄裡删除?”
少年的長睫顫動,喉間哽了一下,眼神變得有些迷茫。
宋沂辰想起小時候第一次在母親的手機上看到這個号碼時,他當時并不知道這個人就是他的父親。
直到後來,他在母親的通話記錄裡看到過無數次後,才明白宋女士嘴上說有多麼多麼的讨厭那個人,打心底裡恨他入骨,實際上她每日每夜都在想那個人。
有時候,他無意間撞見母親站在露台上看月亮,一看就是半晚上。
不用他猜,他也知道宋女士在想誰。
可是,當初她愛了許久的那個人為什麼會和她分手呢?
後來,當他知道母親要重新回到申城工作時,他做不到反對他們重新在一起,但母親和那個人複合與他是否要回宋家大宅并沒有必然聯系。
宋沂辰垂下眸子,伸手握住女孩的手,一點一點的将她完全包裹在掌心,貼在清隽的下颌線上輕蹭。
“知知,我和那個人從未見過面,也沒有聽過他的聲音,所以我不會回申城的那個家,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陸知夏不安地握緊他的左手,“萬一他要來見你怎麼辦?”
少年把她的手放在膝蓋上,笑着安慰她:“見與不見都改變不了這一點,除非他敢像之前那樣,派一大隊人馬過來把我綁走。”
女孩想起之前在港島遇到他時見到的兩幫“黑衣人”,頓時吸了一口涼氣,不管不顧地抱住他。
少女混亂的呼吸緊貼在他頸側,沁着絲絲濕熱的淚意,低落在寬闊的肩頭。
“如果他真的派人來抓你,那你該怎麼辦?”
宋沂辰緊緊地抱着她,親了親柔軟的發絲,唇間的灼熱貼吻在稚嫩耳尖上。
“強扭的瓜不甜,而且我最拿手的本領就是逃跑了。”
陸知夏倚靠在他的肩頭,夾雜着泣聲的嗓音像斷了線的珠子灑落一地:“也對,希望叔叔不要太偏執了,如果他敢把你抓走,我就去申城把你再帶回來!”
男生笑了笑,一下一下地撫摸着她的長發,帶着薄繭的指骨拭去女孩眼尾的淚痕。
“你真勇敢,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
“我就等着我的長發公主把我從城堡裡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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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飯,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與燈火融為一體,織就一片朦胧的景象。
陸知夏和宋沂辰要回學校上晚自習,陸承明正好開車送葉筱去上班,順便送他們去上學。
路上,雨絲細細密密地落,點綴着漆黑的夜,引入無盡的遐想。
車内正在播放電台的《告白氣球》,與微妙的滴答聲增添了幾分暗昧。
“留下唇印的嘴,花店玫瑰,名字寫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