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阿卡西娅在這裡,她一定會跳起身來,說一些諸如“你知道體面有幾種寫法麼”“在哪裡都要體體面面的啊”“春秋筆法,微言大義”之類的話。不過她不在,教授們也隻好繼續津津有味(這一點作者可以言之鑿鑿地向各位保證)地看下去。
“以此照片可見,伏地魔——湯姆之英俊,想必霍格沃茨上下多個年級都對他印象難淺,難保湯姆不僅下屬需要向他賣鈎子,自己也賣過鈎子——那又是另一段可考的逸聞了,此處略不贅述,有意者可自行尋訪——不過我們倒也不必猜想純血的千金們如何,毫無疑問,在黑魔王的全盛時期,純血家族或多或少以自己适齡的女兒試探過,既然可悲到自己都已經需要奉上全身全心、如家養小精靈一般的忠誠,女兒們也不過是食死徒家主們跻身上遊的政治資本罷了。而男食死徒們嘛,和我們的湯姆一樣,比起女性食死徒還多一處潛力能發掘呢,實在是前途遠大,理想無限,聖芒戈肛腸科歡迎您。也許正因如此,湯姆才毀了這樣堪稱國寶級英格蘭玫瑰般的寶貴臉蛋,真真令人痛心疾首,連歎可惜,也更能彰顯他的心靈不幸的變-态——在此筆者為老湯姆遭受過的一切舉杯。當然啰,在聽過這樣的發家史後,那位英勇的前食死徒迅速地棄暗投明,的确是十分明智,但他那年輕而破碎的心靈确實不可挽回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們——大不列颠島上的好巫師們,能接受一個心靈變-态的統治嗎?隔壁法國的朋友們怕是要嘲笑多時了。又及,依照我們上一期所言,伏地魔及他所暗暗懷有的那種古典式的統治指出,由此發展,古典的說法可以是王與王妃,如果這個蛇臉毀容變-态老男人真的有此意願,我們是否可以假設但凡出身優秀、法術高強的女巫們都将被伏地魔“籠絡”,再造枝葉繁茂的斯萊特林家族?——當然,此篇之後,讵成笑話,身死名滅,弗過于此爾。……”
霍格沃茨铛铛的鐘聲響起,提示教授們吃瓜時刻滿足地結束,甚至有點太撐了。麥格和鄧布利多交換着眼色,凱特爾伯恩教授倒是像忽然被點醒了什麼,粗聲粗氣地說——
“我記得四十年前有個學生……那一次有個學生死了——然後——霍格沃茨頒發了特殊貢獻獎,那個受勳人——”
“謝謝你的提醒,凱特爾伯恩。”鄧布利多溫和地說,“這倒的确是個難題呢——霍格沃茨的表态,也或許早能替他人确認些什麼——也好。”
他們共同注目在那張美麗面孔上。微曲的黑色卷發修飾着那張沉靜英俊的面孔,年輕的湯姆·裡德爾旁邊排列着伏地魔的蛇臉,兩兩并無互動,裡德爾微微笑着看着觀衆,仿佛有一層溫文爾雅的面具,輕輕地覆蓋在還沒有開始融化的臉孔上。
獵場的小屋裡,海格雞蛋那麼大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流下來。他有些害怕,又有些勇敢地把報紙折了起來,牙牙蹭了過來,膽小的大狗嗚嗚着,試圖舔去他粗糙面龐上縱橫的淚痕。“我也該寫點什麼嗎,牙牙?”海格大聲地說,伴随着爐火的噼啪,“我可以——我可以!這也是為了小哈利!”
後續這個半巨人逐漸被傳成了“從少年伏地魔手裡全身而退沒死的牛人”,啊,這一點就不在海格的預想中了。
淡水河畔。
河水裡的彩球魚泛着粼粼的美麗光彩。河水嘩啦啦地,沖擊着石岸,遴選出了許多美麗的石籽兒,把它們送到一位女巫的腳下。
“比我的唱唱反調還敢寫。”洛夫古德先生在一片河水聲中評價說,他笨拙地拉着魚竿,“——雖然我根本不感興趣,朵拉——你瞧,讀這些就像一群騷擾虻從頭上猛地飛進了眼睛裡,老天,那些巫師本來就夠暈頭轉向了,成天關心政治啊,主人啊,绯聞啊,沒有人願意聽聽彎角鼾獸那樣美麗的動物們!”
洛夫古德太太——潘多拉·洛夫古德咯咯笑着讀完了。
“她不是還來信要拜訪你嗎?請教一些——辦報的經驗之類的。” 潘多拉柔和地說。(此後阿卡西娅推出了《大聲哔哔報》,給巫師界帶來了諸多無法抗拒的麻瓜美人時尚和耳濡目染的敲邊鼓,這就是後話了)
小小的盧娜學着媽媽那種空靈的笑聲在潘多拉的膝頭上發笑,洛夫古德先生走了回來,給彩球魚翻面,(“唉喲!我們還要去聖百合花幼兒園看一看呢!主要是聽說那裡的玩具和'設施'——是這個詞嗎?——太多了!”)撅着嘴灑下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香料。油滋滋地響着,把魚皮煎得香氣四溢,波光潋滟,就這樣粼粼地、美麗地映在此時仍舊融洽而圓滿的這一家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