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你們就這麼有把握能把喪屍王引出并成功殲滅它?”
陶樂艱難地調動全身力氣,在衆多喪屍的包圍下左閃右避,試圖拼殺出一條血路。
耳邊充斥着喪屍的怒吼聲,以及隊友陰冷的得意笑聲,“等你死了,喪屍王自然會出來,畢竟你的血肉對它而言不僅是麻醉藥,還是大補之物。”
陶樂瞳孔驟縮,神色難掩震驚與困惑。
他透過喪屍所的縫隙遙遙望去,視線與一名曾被他救過的隊友對上。
“要怪就怪你太沒有防人之心,什麼人都救。我不過略施小計,就有人把你身上的異常之處都告知于我。”隊友冷笑。
“我救了你,你為什麼要害我?”陶樂不解。
卻聽對方恨恨道:“你不過是順手救人,事後不聞不問,根本沒有為我考慮。要不是你這樣冷漠無情,我也不會吃那麼多苦頭,挨那麼多欺負!”
聞言,陶樂簡直要被氣笑。
好心救了人,結果反倒成了他的過錯。
不過對方有一點說得對,自己的确太過優柔寡斷。明明早就發現他心懷惡意,卻還是因為同情他的遭遇而沒有采取措施,以至今日招來殺身之禍。
傷口越來越多,身體也變得越發沉重。
陶樂知道自己已經感染喪屍病毒,無力回天,但他并不想輕易遂了對方的願。
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跳到高台上,從懷中掏出随身攜帶的小型炸彈,揚起蒼白如同易碎瓷器般迤逦的面容,沖不遠處臉色大變的隊友冷笑,“蠢貨。”
“快阻止他!MR1炸彈威力巨大,一旦引爆,别說血肉了,他到時連骨頭渣都不剩。”
“媽的,他到底從哪搞來的?這玩意兒不是隻在高層間流通嗎?”
“不好,快撤!”
......
在一片喧嘩聲中,陶樂按下引爆按鈕。
“轟”地一聲巨響,地面微微顫動,連同他在内,方圓幾米内的喪屍與來不及逃跑的隊友都被炸得粉碎,隻留下焦黑的巨坑。
等陶樂再次慢慢有了意識,隻感覺渾身疼得像是被巨石碾壓過一般,連掀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耳邊傳來嘈雜尖銳的聲音,身體被人随意擺弄,疼得他冷汗涔涔,從牙縫裡擠出破碎話語,“别...碰我。”
這三個字他說得極為緩慢,眼角因為疼痛而沁出生理性淚水。
“二少好像快醒了,快去通知老爺夫人,不對,他們和嘉躍少爺去旅遊了,改通知大少爺吧。”
“大少爺還在公司開會,怕是沒辦法馬上回來。”
“也是,那打電話禀報一聲,左右讓他知道二少人沒死就好。”
“噓,小點聲,二少人還在這兒呢。”
“怕什麼?他就算告狀也沒人信,誰不知道咱們這位小祖宗作天作地、謊話連篇,早就沒人會信他。”
......
陶樂隻覺得耳邊像是有幾百隻老母雞在咯咯咯地叫,吵得他頭痛欲裂,心想自己都死了,連做個夢都不讓人清淨。
他緩緩地睜開眼,一點一點轉過頭,沖前方不遠處,三名傭人打扮的女人一字一頓道: “閉...嘴!”
正在閑言碎語的傭人們被他冰冷的眼神震住,心裡咯噔一下,繼而面面相觑。
怪了,平日裡陶樂雖然也會發脾氣,但從未用這樣滲人陰狠的眼神看她們。
簡直像換了個人。
為首一名年長些許的傭人恭敬回答:“好的,二少,有什麼需要您再叫我們。”
說完,她朝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随即離開房間。
終于清靜了,陶樂的意識再度模糊,很快不省人事。
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成為某本豪門狗血小說裡的小少爺,為人嚣張跋扈、作天作地,看誰不爽就弄誰,闖禍還不用負責,都有家人擦屁股,日子過得恣意妄為。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隻是陶家人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給真少爺擋槍的棋子,等真少爺被接回家後,養父母一家逐漸暴露真實面目,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親兒子,對自己卻越來越不耐煩。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真少爺從中挑撥,因此恨死了對方,不斷搶真少爺的風頭,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反而讓大家認定自己就是個心胸狹隘又惡毒的白眼狼,對他越發厭惡。
真少爺從小容貌出衆,虛榮心強,在陶家父母的打點下早早下進入娛樂圈,一路從童星成為小有名氣的藝人。
他對外宣稱自己救了陶母,被她收為幹兒子,因此入住陶家,引來衆人豔羨。
表面看真少爺乖巧懂事又溫柔,其實心胸狹隘十分記仇,且很有心機。時不時在網上發動态,頻頻暗示自己被陶樂針對,讓他的粉絲及許多網友對陶樂十分厭惡,還為此發起數次網暴。
陶樂自覺被冤枉,不僅在家裡大鬧特鬧,還在網上發了許多詛咒真少爺的惡毒言論。
後來聽聞真少爺參加某檔生活類綜藝節目,他也賭氣報名參加,想借助節目來證明自己。
但因養尊處優,實力太差,與搭檔不和,屢屢被真少爺打臉成為對照組,最後被全網黑。
養父母對他的耐心也宣告殆盡,強硬逼他嫁給圈内有名的變、态老頭子,最後被虐待而死。
冷靜如陶樂,也被這離譜的夢境内容給氣醒過來。
然而等他醒來後,卻發現自己居然沒死。
捏捏纖細的手臂,再捏捏白皙精緻的臉,陶樂切實感受到身體皮肉傳來的疼痛感後,心中一陣恍惚。
自己這是重生了?
不對。
他反複回憶夢境的内容,猛然發現居然與死前撿到的一本豪門狗血小說中的内容一模一樣!
書中的惡毒炮灰正巧與自己同名同姓,再結合曾經看過的影視作品,陶樂臉上緩緩綻開一抹淺笑。
好消息:他穿書了。
壞消息:穿成短命惡毒炮灰,将于一年後受虐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