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貝殼”的老闆也認識了這個特别的小姑娘,别的小姑娘在這個年紀可沒有這副“精英人士”的做派。其實夏至這樣子也是和她媽媽學的,蔣芸生前特别愛喝咖啡,還總是嫌家裡太安逸沒工作氛圍,所以總是提着筆記本電腦來咖啡館工作。
這家“貝殼”離夏至家很近,老闆人也很好,所以漸漸這裡就成為了蔣芸除了家以外最常來的地方。
和白糖的相識是夏至幾乎算得上平淡無波的人生中第二個意外。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柏油馬路上飄起了一層白霧,夏至趕到“貝殼”時老闆正因為雨太大正準備關店,他見夏至冒雨來了有些吃驚:“小姑娘,下這麼大雨快回家吧,别感冒了。”
夏至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老闆,我可以用一下那個郵箱嗎?”
老闆順着夏至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個裝飾用的白色小郵箱:“寄信應該放到綠色郵箱,這個可寄不出去。”
“我知道,老闆。我能用一下嗎?明天我就拿走。”
老闆覺得,這個小姑娘說話做事總是給他一種小大人的感覺,看她認真的樣子也不像開玩笑,反正這個小郵箱平時也是閑置,頂多就是有人會在裡面塞一些小廣告,她想用就給她用吧。
“你用吧,什麼時候拿走都行,不過這可沒有鎖,你可别放什麼貴重的東西叫别人拿走了。”
“謝謝老闆!”夏至朝老闆笑了笑,她就放一封信,還沒有那些些小廣告值錢,别人拿了也沒用。
老闆又叮囑她早點回家就擺擺手走了。
夏至打開郵箱,認真地把裡面堆放的廣告傳單清空,然後把密封袋裡的信放到郵箱裡。她對着郵箱說了好一會兒話,然後又拿着雨傘蹲在一邊,把自己想象成一顆在陰雨天突然冒出來的蘑菇。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終于停了,夏至敲了敲蹲麻的腿,拎着滴水的雨傘慢悠悠走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夏至想來收回自己的信,卻意外地發現信被拆開了。
是誰這麼閑?
夏至打開信封,發現裡面的什麼都沒少,反而多了一隻千紙鶴和一張疊出來的卡片。夏至仔細觀察,這兩樣東西似乎是用在作文本上撕下的紙疊成的。
千紙鶴被夏至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她認為,要想知道放東西在她信封裡的人的目的,千紙鶴就是突破口。
除了這千紙鶴真的很精緻外,夏至實在看不出什麼别的線索了。
她失望地拿起信封,卡片一不小心掉了出來,朝上的那面寫着字。
夏至撿起卡片,上面赫然寫着:
白糖手作
聯系方式xxxxxxxxxxx
......
所以,小廣告都投到她的信裡了?
夏至憑借着聰明的大腦,從與其他小廣告的硬質卡片和印刷字體相比顯得格外樸素的作文紙和手寫字體中,判斷出這位打廣告的“白糖手作”應該是以為貧窮而勤勞的學生。
出于同情的心裡,夏至加上了“白糖”的微信。
想起兩個人的初次相識,夏至沒忍住笑了笑,她當時怎麼也沒想到以後會和白糖成為無話不談的網友。
老闆踮着腳給夏至取放在櫃台上方的禮物盒子,回頭看到夏至盯着咖啡機傻笑:“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啊,我考試考的挺好。”
“是嗎?那肯定考上一中了吧?”老闆笑着把盒子遞給夏至,“我兒子也是一中的料子。”
“那您兒子肯定随您,聰明。”夏至咧嘴一樂,甜言蜜語不用打草稿就脫口而出。
“還是這麼會說話,你搬走了以後都沒人天天誇我了。”老闆笑得眼角皺紋都出來了。
“我一有空就來這兒,我最喜歡劉叔您家的咖啡了,别人家的我都聞不慣!”
“你今天殷勤地有點過分啊,不會有什麼陰謀吧?”劉老闆狐疑地看着夏至,總覺得她臉上的笑容别有圖謀。
“我也沒什麼事,就有個小問題。”夏至被說戳中了心思也不尴尬。
“什麼問題?”
“劉叔,你見過白糖吧?”
劉老闆的笑容僵在臉上一瞬,随即恢複正常。
“啊,是見過,怎麼了。”沈方與不讓他告訴夏至自己的身份,可是太離譜的謊也不能撒呀。總不能說白糖每次來都看不清臉吧?像柯南裡的黑衣人那樣?
“她長什麼樣子?”
“就那樣子吧。”劉老闆心虛地敷衍道,他是真的很不擅長撒謊。
夏至歎了口氣,她知道在白糖背後打聽她不想說的事情有點不太好,但是她真的很好奇,而且絕對沒有惡意。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和我畫的這個樣子,像嗎?”夏至從包裡取出一個本子,翻開那頁畫着一個長相普通但眼神堅定的長發女孩。
劉老闆表情僵硬,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騙夏至說像,這根本連性别都不對啊!
看到劉老闆欲言又止的表情,夏至明白了,看來白糖不見她真的是有難言之隐。
她暗自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少提關于外貌的事情,要呵護白糖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