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怎麼發現的？”

“怎麼發現的？”

“今天我侄子來我家，看到那袋子零食非要吃。那是你給我的我當然不肯給他，所以就把袋子藏起來了，然後他找不到……”

“說正事。”

“我都吃了。”

……

“我侄子還拿着垃圾桶裡的零食袋子嘲笑我，說叔叔這麼大了還不會看保質期。”曲奇的聲音可憐巴巴，夏至卻覺得他活該。

“……你在家等着，我現在過去。”夏至認命地站起身，有林詩畫和曲奇當發小真是她的福氣，一個兩個都拿生産日期和保質期當擺設。

“你過來幹嘛？”

“送你去醫院，洗胃！”

沒多久夏至就到接上曲奇來到了鹽城最好的醫院。

洗胃很痛苦，曲奇不想去，被夏至一個眼神瞪地不敢反抗。他沒辦法逃脫身體上的制裁，就在精神上試圖得到安慰：“要我說這事就是你全責，你應該說清楚一點，我就不用遭這份罪了。”

“閉嘴。”夏至懶得聽他說話，他嘴裡就沒有什麼有用的話。

曲奇乖乖閉嘴，但依然用眼神譴責夏至。

夏至去給曲奇取藥，正排着隊，一擡眼在隊伍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個子很高，頭發顔色比一般人淺一些，臉上帶着黑色口罩，露出來的眼睛低垂着沒什麼笑意，顯得有些冷淡。

沈方與怎麼會在這？

夏至沒有上前，她站在隊伍後面默默等待着。

沈方與的音色特殊，隔着一段距離夏至也能聽到他低聲說謝謝。不知道是不是夏至先入為主的錯覺，她總覺得這“謝謝”二字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像曲奇一樣。

本來以為他也是陪别人來的，他不舒服？

夏至想得入神，連那個身影走到自己身邊了都沒注意到。

“怎麼來醫院了？”

似乎這個不緩不慢的語調總是能夠吓夏至一跳。

夏至擡頭看到沈方與關切的眼神，似乎剛才她看到的冷淡都是一場假象：“我陪朋友來的。”

“沒事吧？”

他問的是夏至口中的朋友，夏至搖搖頭表示不用擔心。

“你呢？不舒服嗎？”夏至也提出自己的疑問。

“我沒事。”沈方與搖搖頭，把手裡裝着藥的袋子往身後藏了藏。

夏至看出他不想讓自己知道，也識趣地沒有多問。

兩個人相對無言。夏至以為沈方與這就會離開，沒想到他一直跟在自己旁邊直到她取了藥。她注意到沈方與把那些藥都看了一遍，然後開口問她：“你朋友吃壞東西了？”

不愧是學醫的。

“是啊，他腦子有問題，和小孩搶東西吃……”

“夏至！”曲奇惱怒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我說你取藥怎麼取了這麼久，原來在這和别人诽謗我！”曲奇幾步從剛才的地方跑到夏至身邊，惡狠狠瞪了一眼對面這個戴口罩的人。

這小子，眼睛挺好看啊？夏至什麼時候認識這種帥哥的？

“同學？”曲奇問道，手臂順勢搭在了夏至肩膀上。

沈方與的眼神随着他的動作定在了夏至肩膀上的位置。

“不是，”夏至嫌棄地把他的手臂扒拉下去，“鄰居。”

那道眼神也挪開了。

“哦！你就是那個陌生人！”曲奇對他的印象還是挺深刻的，畢竟夏至很少主動誇人。

“陌生人”一手摘下口罩，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你好，我叫沈方與。”

“确實挺帥的，”曲奇看向夏至，夏至捂嘴咳嗽示意他别往下說了，然而能懂她的暗示就不是曲奇了，“和你說的一樣！”

大哥！你以為你聲音很小嗎？

沈方與顯然聽到了，他意味深長看了夏至一眼，然後……笑了。

夏至臉頰發紅，有點不好意思。說人家帥這種事，背後說說就行了，當着正主的面說出來很羞恥啊！雖然不是夏至的，但丢人的是她啊！

“10号，曲奇！10号，曲奇！10号，曲奇！”

機械女聲拯救了夏至，她從來沒有覺得醫院的播報聲這麼好聽。

“我先走了啊，叫我們呢。”夏至對沈方與點點頭，然後拉着曲奇就走。

沈方與的眼睛盯着那隻抓在少年衣擺上的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收回視線。

“再見。”他小聲說着，然後又把口罩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