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沈方與連忙放開:“抱歉。”
“我還是想親眼看看。”夏至知道自己大概率誤會了沈方與,不過這些天的發生這些事,她的懷疑也并不是空穴來風。
“我家貓性格不太好,我怕它傷到你。”沈方與還是想掙紮一下,他剛才吃飯的時候簡直是大錯特錯,什麼不是坦白的合适時機,現在才是最不合适的時機……
于老師似乎聽到了主人的诽謗,慢悠悠從門内走了出來。
“不是我家貓。”
如果沈方與此時能發揮平時十分之一的智商,他就會想出一個更合适的理由,而不是如此蹩腳的借口。
于老師聽不懂人類的話,它看到主人很開心,走到沈方與腳邊慢慢蹭了蹭他的褲腳。
林詩畫無奈捂臉,曲奇沒弄清狀況,老夏仔細盯着夏至等她和人家小沈道歉。
隻有夏至,大腦一片空白,别人的反應都變得模糊,隻有沈方與的每一個表情在她眼裡逐漸清晰。
無措的,歉意的,愧疚的,尴尬的,擔憂的……
本來她還有一瞬間以為,會不會這貓隻是長得和白糖的貓很像,沈方與會不會是白糖認識的某個人,隻是幫她養一段時間的貓而已。
看到他的反應,夏至就全都明白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盯着沈方與的眼神很複雜:“白糖?”
沈方與無奈地歎了口氣,事到如今,再瞞也沒什麼用了:“嗯。”
“你可真行。”夏至臉上帶着笑,沈方與卻覺得她此刻心情非常不美妙,他認識夏至以來第一次見的不美妙。
“對不起。”沈方與皺起眉,上前一步想靠近夏至一些。
夏至後退一步,然後轉身進了自己家,“砰”地一聲關上房門,留着門外的幾個人面面相觑。
最懵的是老夏,他等着夏至給沈方與道歉呢,接下來賠償的說辭他都想好了,結果沈方與突然給夏至道歉了?夏至好像還生氣了?為什麼,短短幾十秒,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夏以探究的眼神看向沈方與,這個當事人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于是他又把目光轉向曲奇。
“我什麼都不知道。”看表情也是,他就不應該寄希望于他身上。
“小畫?”
“我早就說過,這事叔叔你不用管。”林詩畫歎了口氣,這麼狗血的劇情怎麼會發生在她閨蜜身上?
沒人能解答老夏的疑惑,他又把目标轉向本次案情的受害者,有點别扭地開口:“這事怎麼說都是夏至的錯,我給你換個鎖吧!”
“不用了叔叔,您去忙吧。”沈方與神情落寞,手搭上門上的把手。
“咣當”一聲,門鎖掉了下來。
......
“正好換個鎖!”曲奇自以為是地調節氣氛道。
然而并沒有人理他。
沈方與歎了口氣,抱起貓轉身下樓。
“别忘記來取鑰匙。”老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方與隻是點了點頭。
夏至回到自己房間,關上卧室門。
所以,她被騙了三年?
“騙子白糖。”夏至抓起桌子上的一本書蓋在臉上,平複着呼吸。
如果沒有這場誤會,不對,如果不是自己搬家到他的對面,他準備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也許會一直瞞下去吧。
反正他一直拒絕見面,自己就算在路上偶遇他也不會認出來,而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她讀的高中,知道她心心念念期待和“她”見面。
所以,她自己以為的默契就是隻有他一個人開啟了上帝視角的遊戲。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在戲弄自己嗎?
或許人家根本從來就沒想過見她。
夏至揉揉眼睛,目光無意間撇過桌子上放的金色U盤,那裡裝着她滿心期待給白糖做的生日禮物。
金色U盤被重重摔在床上。
夏至腦海裡突然閃過那條繡着太陽和小熊的圍巾,她又把U盤撿了回來,猶豫了一下,把它壓在在抽屜最下方。
可是,沈方與不喝牛奶,那箱子裡大部分點心都是奶制品。
他是特意去為她買的嗎?
因為被隐瞞被期盼而憤怒的情緒漸漸褪去以後,更為複雜的情緒湧上了夏至的心頭。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沈方與。
沈方與抱着于老師,褲子口袋裡放着沒法開機的手機,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
他最近的運氣好像不太好,想瞞着夏至的時候總是被她發現,想遇見她卻總是被她逃開,想躲着她卻被找上門,就連以“白糖”的身份見她的場景都和預想中有着天壤之别。
是運氣的問題嗎?
其實沈方與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太不坦誠。
從夏至叫他姐姐,他沒有糾正的那時候起。他就不得用一個又一個謊言圓他原來的謊。
謊言就像滾雪球,随着時間,越走越大。
明明他一開始隻是怕夏至知道他是男生不願意再理他了。不,明明他一開始留下聯系方式隻是想安慰那個在雨中哭泣的女孩。
他的貪念也像滾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