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與看着夏至的手機，這......真的合适嗎？

“你為我出氣，我很感動。我隻是氣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用那些拙劣的謊言就想搪塞我。”夏琴輕柔地撫摸着于老師柔軟的毛，“有時候我覺得我也像一隻貓，好像所有人都愛我，但我和所有人又都不一樣。”

夏至聽着姑姑的話，眼睫低垂了下來。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她未知全貌，不必太自責。”沈方與出聲勸慰道。

夏至偏過頭看他的側臉：“你以後不能當律師。”

“為什麼？”沈方與聞言好奇地和夏至對視，雖然他以後一定是醫生，但他還是好奇是什麼讓夏至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你絕對會幫親不幫理。”

……

他是真的覺得夏至做的對。

而夏至覺得自己遇到的這點事和姑姑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夏琴的第一任丈夫和她在一起七年，結婚以前對她百依百順，婚後卻換了一副面孔。那個男人在外面是好好先生，模範丈夫，在家裡卻化身惡魔。從一開始喝酒後會罵人，漸漸發展成打人，夏琴忍無可忍決定離婚，這時候卻發現她懷孕了。

男人痛哭流涕懇求原諒，夏琴不願意讓小孩置身險境，還是堅持離婚，男人就開始用各種方法威脅她妥協，并再三保證自己一定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夏琴一生中做過最後悔的決定就是在那時候退讓，決定在孩子生下來以後再離婚。

整整八個多月，男人果然沒再喝過酒，動過手。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涼爽的晚上，夏琴拎着想吃很久的香酥鴨走在鋪滿金黃落葉的回家路上，迎來的卻不是豐盛的晚餐，而是噩夢一般的拳打腳踢。

她滿腦子都是自己的肚子，拼命呼救，終于早産的孩子平安無事，她卻險些丢了性命。

後來，她的身體和心理都留下了磨滅不去的傷害。

本來以為這次終于會得到幸福。

夏至知道姑姑性格有些軟弱，有些沒主見，可這也不足以成為别人評價她們家的事情那一句“她也有錯”的理由。

不能因為事情早就過去，就忘記受傷害的人曾經的絕望；不能因為自己的勇敢，就認為别人的軟弱退讓是過錯。

于老師自己順着原路走了回來，脖子上的小音響上貼了一張便利貼。

【把事情解釋清楚就原諒你】

夏至拿着便利貼興高采烈地回去了，屋子裡隻剩下“謝謝”摻着關門時的回聲。

沈方與給于老師打開了一個貓條，蹲下喂它：“你看姐姐，走得這麼快，都不知道陪陪你。”

于老師喵了一聲，作為一隻工具貓，有好吃的它很開心。

夏至最後還是沒完全把真相告訴夏琴，隻說她無意間發現了李桄的實際取向，不想姑姑被騙。

夏琴雖然還有所懷疑，但看自己靠譜的弟弟夏華也很笃定地這麼說，也就沒再追問了。她本身對李桄的感情也不太深，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倒是老太太，從白天罵到晚上，從祖上三輩罵到下三輩。

一行人已經來了好幾天了，爺爺一個人在家帶安安讓奶奶和姑姑都很不放心，當天晚上母女倆就坐車離開了。

目送姑姑坐上離開的車，夏至偷偷松了口氣。

“下次不許再做這麼冒險的事情了！”夏至的額頭被老夏彈了一下。

這手勁，真是一點都沒收斂。

“你把我彈傻了誰給你考博士？”夏至嘟起嘴揉着腦門。

“沒點兒新鮮的伎倆。”老夏拉開車門，他完全不吃這一套。

在回家路上經過第三個紅綠燈時，老夏突然開口：“你和小沈關系很好？”

“嗯？”夏至沒明白老夏想說什麼。

“我看你隔三差五就往人家跑。”老夏目視前方。

夏至思考了幾秒，沈方與微笑的面孔浮現在她腦海裡：“确實挺好的。”

“你這段時間沒事可以多去找他。”

為什麼？

老夏不會信了老太太那套娃娃親的說辭吧？現在這個年紀已經不叫娃娃親了，應該叫早戀。哪有爸爸讓自己女兒早戀的？

感受到夏至的震驚，老夏趕忙開口解釋：“想什麼呢？我是擔心你的安全，你忘了李桄走前說了什麼？”

我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夏至認為他可能是為了氣勢放狠話，但确實如老夏所說的，李桄那個人心思難琢磨，保不準就做出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來，她還是小心為上。

“知道了。”

隻是還沒等夏至去找沈方與，他就先一步來敲她家的門了。

少年手裡拎着包站在門口：“我電腦出了一點問題，你能幫我看看嗎？”

……

其實她不會修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