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好的預感在夏至感覺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她，她看回去時那些目光卻馬上回避時愈演愈烈。

到底怎麼回事？

“夏至，我怎麼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你？”饒是遲鈍如顧優，也察覺到了不對。

夏至皺着眉：“我也察覺到了。”

“怎麼回事？”顧優眼疾手快抓住一個偷偷打量夏至的人，“你看什麼呢？”

“怎麼，臉上貼金子了不讓人看啊？”那人甩開顧優的手，瞪了夏至一眼轉頭就跑。

“唉，這人！”顧優有些氣惱。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剛才那個人的反應就能說明一切了。

“夏至，夏至！”陳落氣喘籲籲跑過來，“我......剛才......聽到.......”

“你慢點，不着急。”夏至拍拍陳落的後背，給她順氣。

“我聽到有人說你壞話。”陳落的臉也不知道是跑得還是氣得通紅。

“說我什麼？”說罷，夏至抿緊了嘴唇。

“有人說，”陳落又喘了口氣，“說你勾引你姑父，把你姑姑氣得離婚。”

“××！”顧優破口大罵。

夏至的腦海中“嗡”地一聲響，胃裡一陣陣絞痛。她捂住肚子慢慢蹲下，臉色迅速變得蒼白。

“夏至！”顧優和陳落連忙跟着蹲下，“你沒事吧？”

顧優扶着夏至，盡量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陳落輕輕撫摸着夏至的後背：“造謠的人都去死吧。”

夏至緩了一會兒，深呼吸幾口，再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我沒事，我倒要看看是誰造我的謠。”

上課鈴響起，夏至三人不緊不慢走進教室，夏至目光銳利掃過班上的每一個人，對上那個男生時她又察覺到了那一絲心虛。

“看什麼看！”男生開口道。

夏至沒理他，她拉住要為自己出頭的顧優，沉默着走回座位。

課間，夏至正想去找許沐薇，書桌旁卻先一步來了一個男生，男生從兜裡拿出一部手機遞給夏至。

夏至：......？

“白南懷你膽子也太大了。”顧優“蹭”地站起來擋住别人的視線，用眼神示意他把手機收回去。

白南懷看了顧優一眼，依舊保持着遞手機的姿勢。夏至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有人正在往這部手機上打電話，備注是“哥”。

“沈方與。”白南懷終于開口解釋道。

聽到這個名字，夏至接過手機，按下接聽鍵：“喂？”

“夏至。”沈方與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聽得夏至鼻子一酸。

夏至沒開口，她怕自己一開口聲音會哽咽。

“别怕，”他停頓了一下，“你記不記得你和我說過‘那些不喜歡你的人的眼光是最無關緊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些在意你的人’。”

“我記得。”

夏至記得白糖上高中時有段時間成績下滑，被她察覺到了。問他原因，他說班裡有人對他有誤會，讓他很在意。夏至問他：那個人喜歡你嗎？白糖說：不喜歡。然後夏至就和他說了這句話，她沒想到他到現在還記得，也沒想到這句話以這樣的方式還到了她身上。

“别想這些了，我們猜猜你這次會考第幾名吧？”沈方與說。

“你覺得呢？”夏至想聽他說話，他的聲音讓人心安。

“我猜你考第一名。”

“你猜錯了怎麼辦？”

“那，就罰我給你一個驚喜。”

夏至笑了：“沈方與，你别哄我了。”

“我真覺得你能考第一名。”

“我......”

顧優緊張地站在門口放風，遠遠看到于老師過來，趕緊眼神示意白南懷。白南懷此人果決非凡，“嗖”地一下抽走夏至手裡的手機，一鍵關機，動作十分絲滑地藏進兜裡，全程表情毫無波動。

夏至還保持着接電話的姿勢沒反應過來，白南懷就已經回到座位坐好了。

顧優也從門口一臉震驚地走了回來，看了白南懷好幾眼，真是幹間諜的好料子。

陳落和于老師一起走進了班級，于老師拍了兩下講桌：“都多大的人了，還沒小孩子懂事。我兒子看三打白骨精都知道唐僧冤枉悟空，你們卻隻知道捕風捉影，以訛傳訛。學了這麼久的語文，是不是隻學會落井下石了？”

有些人低下了頭，被于老師說得有些羞愧。他們也知道這些謠言可信度不高，可高嶺之花被拉下神壇的情節向來是衆人津津樂道的。隻是那些言語的棍子沒打在他們自己身上，他們就永遠不知道疼。

“别讓我發現散步謠言的人在咱們班。”于老師一臉嚴肅地坐下，陳落也回到了座位。

夏至向前靠，湊到陳落耳邊，輕聲道：“謝謝。”

“客氣。”陳落朝她眨眨眼。

那句話又浮現在她腦海裡。是啊，相信你的人會永遠相信你，不論發生什麼，都會站在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