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心情看這些菜。”
聽到這風風火火的動靜,雲銜月無奈的回頭,看着拎着裙擺就往這邊小跑的尹梵音,也不明白這世界是對她做了什麼,居然讓她一個高冷的像是梅間雪的姑娘成了這幅風風火火的性子。
哦,好像是她自己寫的話本子在京城大賣開始。
尹梵音父親是國子監祭酒,她不說是狀元之才,但絕對是飽讀詩書,在京城也是很有才名的。自打被雲銜月揭開了她愛看的那些話本子裡面的本質之後,這姑娘就頓悟了,自己回去奮筆疾書寫了不少在雲銜月看來三觀正常的話本子,并且她還出書了。一開始也有不少人抨擊她的話本,主要是她的話本在一些人看來确實是不符合時下流行的主旋律,畢竟現在流行的話本都是才子佳人狐仙書生,基本都是有錢還漂亮的姑娘精準扶貧,給錢給人脈還任勞任怨任打任罵,等被扶貧的人出頭之後,還得給人納妾養庶子庶女,最後得到對方一句‘我最愛的人是你’之後,覺得人生都是圓滿的。
這是可歌可泣的愛情嗎?
不,這是癫公癫婆的神經!
在這種沒有多少娛樂項目的古代,看話本也是雲銜月為數不多的興趣愛好了,畢竟她就算是愛種地,那也不能一年到頭都泡在地裡,偶爾休息或者是想要偷懶的時候她也是會看一下話本的。但可能雖然記憶被封印了,她的感覺還在,以前恢複記憶前她看這種類型的話本子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後來恢複記憶了,再一看就更像是吃了蒼蠅了。以至于後面雲銜月甯願刷題看遊記,她都不想要看話本。
後來尹梵音有了想要寫話本的想法,她還幫忙牽線搭橋,也是存着給自己一個娛樂項目的想法。但尹梵音也确實是在這個方面有天賦,現在靠着賣話本子的版權也已經掙的盆滿缽滿了。尹祭酒雖然是讀書人,但也不是什麼老古董,對于女兒在東宮寫話本子賣的事情不僅沒有呵斥阻止,反而一直很支持,還提供了不少幫助。尹梵音掙了銀子之後也反哺尹家,現在的尹祭酒終于不是窮的襪子穿了正面穿反面了。
家裡銀子趁手了,尹梵音越發尊敬這個給她提供了發揮場地和門路以及思路的雲銜月,現在聽到遲昱帶了一個女子回京,她又還哪裡坐的住,毛筆一撂就往聽海院來了。
雲銜月哪怕已經習慣了她的風風火火,但隻要一想到她最開始的模樣,也總會覺得割裂。
最近正是蔬菜瓜果瘋長的時候,菜地裡的辣椒豆角茄子西紅柿黃瓜這些多的吃都吃不完,每天都得安排人摘了洗幹淨曬成蔬菜幹或者是做成小鹹菜。這些天雲銜月也會跟着一起動手,畢竟她前兩天才做完了學習系統百萬的積分任務,面對下一階段的五百萬積分還差的遠,雲銜月現在也想要給自己放松放松。
可惜現在孩子大了沒小時候那麼好逗了,在東宮出宮的機會也比較少,之前還能去莊子上指導指導别人怎麼種植新作物,現在皇莊的人上手之後,雲銜月連這個出宮機會也沒有了。不是她熱愛種地喜歡待在菜園子裡,而是除了種地之外,她好像現在也找不到什麼好打發時間的。
隻要一想到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幾十年,她都恨不得當初沒有覺醒記憶。
她放下手裡的小剪子,看着跑過來就自己找茶水喝的尹梵音,笑了笑:“跑的那麼急做什麼,不就是殿下帶了個人回京城,隻要他不把人帶進東宮,那邊算不得什麼。”
尹梵音沒有雲銜月的好性兒,她蹙了蹙眉,問:“若是殿下把人帶進了東宮呢?”
“若是殿下要把人帶進東宮,那你我又能做什麼呢?”雲銜月笑着反問:“還不是得給她安排住處收拾院子,然後歡歡喜喜的送上見面禮叫一句好妹妹?”
尹梵音沉默了,她盯着雲銜月看了會兒,後者臉上依舊挂着淺笑,讓她瞧不出什麼來。她抿了抿嘴,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我一直以為,你在殿下心裡是不同的。我也以為……殿下和别的男人是不同的。”
她聽過遲昱和雲銜月的故事,雲銜月入東宮之後的獨寵和懷孕前後以及遲承灏出生之後遲昱的不近二色她也是看在眼裡的。話本寫多了,她不少話本裡男主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都是以雲銜月和遲昱為靈感,現在不僅二色的遲昱突然從西疆帶了個女人回京城,這個女人還不是跟着一起進京的西疆使臣,這讓尹梵音覺得天都塌了。
她比雲銜月更覺得這是背叛。
雲銜月看着她紅了一圈的眼眶,知道這姑娘受到的沖擊比較大。其實她比尹梵音更早知道遲昱帶了一個女人回京的事兒,畢竟她現在坐穩了太子妃的位置,還有遲承灏這個皇太孫在手,消息的靈通程度自然不是尹梵音能比的。她當時也很震驚,可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跟着許皇後學了幾年還做了幾年的太子妃,雲銜月的自我控制能力比之前強多了。比起那些情情愛愛悲春傷秋,她更需要保證的是遲承灏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我自然是信殿下的,但若是殿下要做什麼決定,我也是會鼎力支持的。”
尹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