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對面的白景澤,低聲道:“坐到我旁邊來。”
他不懂,但立刻照做。頗具本地特色的對領襯衫被扯開,林周微涼的手覆上他的胸膛,一手勾下他的脖子,在斜對面懷疑的眼神掃過來的時候,低聲說:“張嘴。”
白景澤疑惑的“啊”剛出聲,林周仰臉,貼上了他的唇。
随手拿過來的寬檐編織帽遮蓋掉了兩人大半張臉和男孩震驚的眼神,僅露出一點下颌線,曬得健康而緊緻的皮膚,熱情主動的女孩與肢體僵硬的毛頭男孩的深吻,他們就像這島上調情上頭的一對普通男女,年輕活力,荷爾蒙旺盛。
探究的眼神移開了,那幾人掃視了幾圈後,像普通遊客那樣,在櫃台買了點酒,拿起往外走。林周拿下帽子,松開他,看着眼前呆愣的人,“呼吸。”
白景澤眼神動了動,慢慢回過神,他輕輕抿了抿嘴,口腔裡有清甜的酒味蔓延開來,林周又遞過一張幹淨的紙巾,示意他擦嘴:“事急從權,如果你有任何不适,獲救之後可以去特勤部門投訴我。”
“我們不能回去了,他們會很快查到住處,馬上走。”
一直到兩人離開酒館,臉色漲紅的白景澤垂着頭默默緊跟在她身後,什麼也沒說。
……
林周眨眨眼,手指微微蜷縮,原來那胸膛的觸感是當年的白景澤。
她收回手,不再推搡,白景澤把頭埋在她頸間,聲音又悶又沉,帶着埋怨的音調,“還說什麼投訴,連人都找不到,你這個騙子。”
“你這個騙子。”
他喃喃自語兩句,好像又開始傷心了,大概是因為被拒絕,情緒消沉地靠在她身上,不想動,也不再說話。林周不清楚此時的他是18歲的白景澤,還是24歲的白景澤。因為她現在不是Zoe, Zoe隻是那三個月的限定。
在這無聲的沉默裡,林周思索着一些過去和未來的事情,但更多的還是眼前,因為人很真實,情緒也很真實。理智暫時退場,判斷力可能有些失效,她做了一個決定。
“那我還你一個。”
林周淡淡道。
*
起初,她隻是捧起白景澤的臉,湊過去,輕輕碰了一下。
這種一觸即離已經是林周願意承擔後果的越界行為,而白景澤那邊把它當成了一個信号。
他眼神中帶着欣悅,在林周後退的時候拉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說緊緊扣着,一手托着她的臉,這次連招呼也沒打,就直直吻了上來。
他的動作魯莽、激動,沒有一個成熟青年的樣子,林周的嘴唇被他的牙齒嗑到,有些疼,她輕抽了口氣,白景澤立刻停下,垂眸看着那處,萬幸沒有破,随後又小心地吻了上去,小動物一樣輕柔地舔.舐,手指摩挲着她的臉頰,像是安撫。
在緩慢的耐心和漸入佳境的探索下,誰也沒有再退縮,白景澤會無意識地輕捏她的手指,撫過她的手背皮膚,但交握的一雙手始終沒有松開。
午後無聲的寂靜裡,時間好像停止了,隻剩一種輕飄飄的感覺,好像在春日的暖風裡飄浮,全身心都被此時當下的感受占滿,像一隻鳥,也像一棵随風而動的樹。終于分開的時候,他們彼此對望着,呼吸聲略重,白景澤頭一次在林周臉上看到了沉醉又茫然的表情。
他揚起嘴角笑起來,輕抵着她的額頭,低聲道:“我好喜歡,能不能再來一次?”
“……”
糾結到底是不是還一個好像沒有意義,因為林周定義的一個和他以為的一個不是同一概念。這人完全貪心不足,在那一個蜻蜓點水一樣的親吻開始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他像之前一樣緊跟在她身邊,但随時會眼巴巴地看着她,帶着坦蕩的渴望,表情認真,理所當然地提問——
“能不能再來一次?”
“現在可以嗎?”
她大概也被不清醒的人影響,在令人昏沉、眩暈又輕盈的一次次理智退場狀态裡,不記得到底來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