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應該喜歡啤酒冰咖啡……”
盧正思站在酒店門口和苗靖聊着天,苗靖抓桌上的電腦和手機,發現手機的通話時間還在一秒秒往上跳,秀眉一挑,摁掉電話,把手機塞進電腦包,關上房門,和盧正思一起往外走。
陳異不以為意,把手機塞回兜裡,皺眉坐在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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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靖近來和盧正思走得最近。
兩人被分在同一小組,負責同一車身部件設計,工作上苗靖會關照盧正思,兩人共事加班,接觸時間很多,閑時也會聊幾句。
盧正思知道苗靖也是Z省人,兩人老家相隔不遠,後來才知道她很多年沒有回過老家,對家鄉的記憶很模糊,時不時會送點家鄉零食給她,偶爾也能喚醒苗靖兒時的記憶,苗靖也跟他聊藤城的一些風俗飲食,有時候他出門辦事,幫着參謀出主意。
兩人相處輕松惬意,聊天也很契合,盧正思對她殷勤周到,一直以“關系不錯”的同事正常相處,沒有越界。苗靖的選擇其實很多,公司單身男青年數量極多,一挑一大把,樓下新入職的車燈設計女工程師,部門還包給她找男朋友,苗靖的出色容貌加上工作能力,一大批有志青年虎視眈眈。
奈何她是冰雪冷清的漂亮,工作又是公事公辦,一絲不苟,從不跟人嘻嘻哈哈打打鬧鬧,不熟悉的人不敢輕易上前,盧正思對她有好感也沒敢挑明。
借着這次出差,旅途上兩人偶爾也會聊些私事,苗靖問他有沒有談過戀愛,盧正思略有惆怅:“大學時候談過一個女朋友,她去了别的城市工作,也因為别的一些原因,和平分手了。”
“和我以前的一段感情有點像。”苗靖笑笑。
經曆相似,有新話題可聊,盧正思借機問起她的感情故事,苗靖爽快分享,寥寥數語,簡單明快,灑脫大氣。
“苗工,你看着不像談戀愛的女生。”
“是麼?”苗靖含笑,“我看着像尼姑庵的女生?”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你……很特别……”他絞盡腦汁組織詞彙。
盧正思其實想說,她看着像那種追求者死纏爛打,她卻是不屑一顧的高傲。
苗靖換了個話題:“那你現在有喜歡或者在追的女孩子嗎?”
“沒有追别的女生,喜歡……”盧正思看着她笑,不好意思撓撓頭,欲言又止,“苗工你呢?”
氣氛微妙有變,苗靖粲然一笑,歎口氣:“我也沒有,我可能不會再談戀愛。”
盧正思心底惆怅了那麼一瞬。
“不過……”她想了想,清澈幽靜的眼睛注視着盧正思,“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苗工你盡管開口。”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當我新一任的男朋友?”苗靖臉色溫婉,柔柔開口,“當然不一定是真的,時間也不會很長,兩三個月就好。”
“???”盧正思心猛然跳動,重重眨了下眼睛,神情呆愣,“苗工……你……”
苗靖悠悠解釋:“家裡人生了重病,有個好消息讓他高興高興。”
盧正思:“……”
她歉意一笑:“這個請求有點唐突,如果我讓你覺得不舒服,那我跟你道歉,當我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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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靖和盧正思周五回到藤城,他把她送回家,兩人拎着行李箱上樓,沒等苗靖掏鑰匙,門從内被打開——陳異倚在門口,嚼着口香糖,長長的腿擋着路,不聲不響打量着兩人。
苗靖極輕微皺眉,瞟他一眼,大方把盧正思邀請進來:“正思,你進來坐會吧。”
“我哥,陳異。”苗靖介紹,“公司同事,盧正思。”
“你好。”
“你好。”
兩個男人的手禮儀性/交握在一起,盧正思覺得力道有點沉,有點緊,攥得讓人吃力。
走了一周,家裡又是亂糟糟的,苗靖請盧正思在椅子上坐,找水杯給他倒水,含笑說見笑,自己回房間換身衣服,留陳異和盧正思在客廳等。
盧正思的目光悄悄打量陳異,有那麼點探究又意味不明的意思。
“出差還順利吧?”陳異姿勢不太客氣,語氣蕭疏,“你倆一個部門的?”
“很順利。”盧正思這才介紹自己,和苗靖是Z省老鄉,大學也是同專業,在同一部門同一組,負責同一車身部件。
陳異英俊面龐上笑意滿滿:“怪不得你倆一起加班。”
“抽煙嗎?”
“謝謝哥,我不抽。”
沒說兩句,苗靖從屋裡出來,換了身淡雅裙裝,嘴唇口紅顔色有點豔麗,迎上盧正思的眼神,星眸微亮,低頭微笑着把長發撩到耳後,邀請盧正思出去吃飯。
“我們吃火鍋好嗎?”
盧正思當然說好,苗靖拎起包包要往外走,盧正思跟着她,猶猶豫豫看着陳異。
“陳異哥不去嗎?”
“我哥朋友很多,應酬也多,他不和我一塊吃飯。”苗靖沒回頭,聲音帶着笑,“我們倆去就好了。”
“你倆去吃就行了,我晚上還有事。”陳異無所謂聳聳肩膀。
兩人把陳異撇在身後。
他打開電視機,眼睛盯着不知所雲的連續劇,優哉遊哉窩進沙發抽煙,這煙卻沒抽下去,一點星火在指尖明明滅滅。
一個半小時後,苗靖吃完飯獨自回來,聞到滿屋子煙味,皺皺眉,問陳異怎麼還在。
“今天不去台球廳嗎?”
陳異淡淡嗯了聲,關了電視,捏着煙去了陽台,苗靖回了房間,沒多久也出來,換了家居T恤長褲,抱着髒衣服扔進陽台洗衣機裡。
兩人各自占據了陽台的某個角落。
苗靖背身問他:“有外衣要洗嗎?深色的,我這兩件衣服有點少。”
“有啊。”他懶洋洋說話,而後伸手掀身上T恤,兩手交叉抓住衣角,往上一拽一拉,滑出一截灰色抽繩運動褲勒着的窄腰,抛過來一件黑色T恤。
衣服“呼”地砸在苗靖腦袋上,她被蒙着,眼前一片黑,卻有強烈的感覺,帶着騰騰體溫的T恤,微淡的汗水和煙草味,皮膚呼吸和香皂的淡香。
苗靖心裡晃了晃,端着洗衣液桶的手也晃了晃,明顯察覺洗衣液灑出來,傾在自己手指。
“陳異!!”她加重聲調,語氣晃動得像波瀾動蕩的湖水。
那衣服完全罩在她頭頂,把她腦袋和肩膀都裹住,苗靖聽見他一聲低低啞啞的輕浮笑聲,而後是腳步邁過來,在她身後一點距離站定,她後背有壓迫感,溫熱的體溫隔着微小距離傳遞在身上。
他伸出一隻手,擦過她的肩膀,粗暴拽她腦袋上的T恤,衣服跟着他的力道往下滑,把她發絲弄亂,全撒在面上,他的手肘撞在她肩膀,她默默無言,等最後一點布料從她面頰滑落,最後視線亮着,衣服扯在他手裡,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撒開,衣服掉進了洗衣機裡。
苗靖臉上滾燙,全身僵硬,察覺他在身後咧嘴笑,耀眼放肆的壞笑無聲綻放在微暗夜晚,跟秋日綿綿不絕的餘熱混攪在一起,生氣勃勃又熱氣騰騰。
“好了,你洗吧。”
他轉身進屋,輕輕吹起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