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兩個哥哥的身影消失在村口,蘇晚輕輕合上院門,木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她轉身回到廚房,蒸籠還帶着餘溫,摸上去暖暖的。
她仔細地刷洗着每一個籠屜,竹篾的紋理在指腹下清晰可辨。
水珠順着籠屜的縫隙滴落,在午後的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像一串串晶瑩的珍珠。
蘇晚仔細鎖好大門,門闩發出“咔嗒”的輕響。
她往炕裡添了幾塊木柴,火苗立刻歡快地跳躍起來,發出“噼啪”的聲響。
暖意漸漸在屋裡蔓延開來,驅散了冬日的寒意。
“來,把外衣脫了睡會兒。”她輕聲招呼着孩子們,聲音柔和得像春風。
手指靈巧地幫安安和二娃解開棉襖扣子,小棉襖上還帶着陽光的味道。
三個孩子很快鑽進被窩,不一會兒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像三隻熟睡的小獸。
蘇晚挨個檢查被角,把露在外面的小胳膊輕輕塞回被子裡。
二娃在睡夢中咂了咂嘴,翻了個身;安安的小手無意識地抓着被角;大娃則睡得筆直,像個小大人。
忙活了一上午,她的腰隐隐發酸,便在孩子們身邊躺下,心想試試看能不能跟着睡會兒。
暖烘烘的炕頭讓人昏昏欲睡。
蘇晚合上眼睛,聽着孩子們綿長的呼吸聲,緊繃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
窗外的風聲漸漸遠去,變成了遙遠的背景音。
沉重的眼皮終于完全垂下,她沉入了久違的夢鄉,嘴角還帶着淺淺的笑意。
陽光透過窗紙,溫柔地籠罩着這一大四小的身影。
炕上的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屋裡的時光仿佛都慢了下來。
竈膛裡的火苗輕輕搖曳,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響,像是在守護着這個溫馨的午後。
。。。。。。
午睡醒來後,蘇晚哼着輕快的小調在三樓空間裡忙碌着。
鋒利的菜刀在案闆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像一首歡快的廚房協奏曲。
她特意從冷櫃裡挑了隻肥嫩的老母鴨,這會兒正仔細地焯水去腥。
滾燙的水面上浮起一層淺褐色的浮沫,她用漏勺輕輕撇去,動作娴熟得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白蘿蔔削成滾刀塊,在清水中泛着晶瑩的光澤,像是一塊塊上好的羊脂玉。
“冬天喝這個最養人了,”她自言自語着把食材下鍋,看着湯色漸漸轉濃,“老人暖胃,孩子長個,我這身子骨也該好好補補。”
砂鍋裡的湯汁咕嘟咕嘟冒着泡,鴨肉的香氣混合着蘿蔔的清甜在廚房裡彌漫開來。
老鴨湯再加上早上做好的牛奶饅頭和紅糖包子,今晚的晚餐就搞定了。
現在的日子過得簡單卻充實,不用為生計奔波,不必與人周旋,每日就是琢磨些養人的吃食,照看孩子們讀書玩耍,順帶調理自己這些天虧空的身子。
這樣悠閑的時光,倒像是提前過上了退休生活,平淡中自有一番滋味。
原主的記憶裡,三天後有個趕集,蘇晚打算帶孩子一起去見識見識。
而這三天,她的身體也該休養好了。
這三天也足夠她把家裡打掃一下,然後準備東西過年。
下個月就是過年了,很多東西都要準備起來了。
雖說她空間裡啥都有,但是也需要一個儀式感。
今年有三個孩子陪她一起過年,她想要好好準備,想要好好融入這個家,融入這個時代。
蘇晚端着熱氣騰騰的老鴨湯走進裡屋時,三個孩子已經在炕上鬧作一團。
大娃正手忙腳亂地給弟弟妹妹系衣帶,雖然系得歪歪扭扭的,但好歹都穿上了。
蘇晚看着大娃認真的側臉,心頭一暖。
“我們大娃真能幹,都會照顧弟弟妹妹了。”她放下湯碗,伸手揉了揉大娃的發頂。
記得育兒書上說過,正向激勵最能培養孩子的自信心。
果然,大娃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小胸脯不自覺地挺得更高。
“娘親!我也棒!”二娃急吼吼地撲過來,像隻急于表現的小狗崽。
蘇晚忍俊不禁,故意逗他:“那二娃說說,自己哪裡棒呀?”
小家夥頓時語塞,肉嘟嘟的小臉皺成一團,眼看就要哭出來。
“二娃會自己尿尿呢。”大娃連忙解圍。
蘇晚順勢把二娃摟進懷裡:“是呢,我們二娃都會自己噓噓了,真了不起。”
懷裡的孩子立刻破涕為笑,得意地沖哥哥擠眼睛。
這時,一直安靜坐在角落的安安眨巴着大眼睛望過來,小手指不安地絞着衣角。
蘇晚心頭一軟,蹲下身與她平視:“安安最乖了,不哭不鬧,還會幫娘親看東西呢。”小姑娘立刻綻放出甜甜的笑容,撲進蘇晚懷裡蹭了蹭。
有時候她覺得原主運氣挺好的,從小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大家都讓着她,寵着她。
長大了遇到張建業,愛她娶她,夫妻恩愛,又沒有公公婆婆壓着,沒有婆媳矛盾,然後又生個三個性格不同但都是聽話不鬧騰的好孩子。
可以說是原主一生順風順水,幸福安康,唯一的坎就是丈夫去世了。
也可以說,就是一生太順利了,遇到周折,她就過不去了,容易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