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上車!”程蘭芷拉開車簾,揮手向窦易節示意,又對着車夫和兩邊跟着的侍女道:“你們不用跟着了。”
蕭硯子無奈,将錢袋遞給一邊的飛泓:“不要在外面凍着等我。”飛泓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點點頭,将手中的傘遞給她。
窦易節坐到車夫的位置,将手中的幾個幂籬塞到程蘭芷手中,“娘子們戴好,一會不要出聲。”
平康坊街上沒什麼人,馬車拐來拐去,最後停到了一個小巷。
程蘭芷先行下了車,“原來這裡面和外頭也沒什麼區别。”窦易節一笑:“有區别的地方,你也看不到啊。”
“芷妹,這是哪?”蕭淑對金镛城的路還不熟,透過白紗看着外面空無一人的小巷,有些慌張。
蕭硯子沒有說話,擡手撚起薄紗,拉近看清了前面一道圓形拱門上的小字:月華樓。
窦易節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拱了拱手,“幾位一會在屏風後聽就好,萬不可出聲。”
“知道了!”程蘭芷激動不已,拉着蕭硯子和蕭淑就要往裡面走。
進了門一看,蕭硯子猜這裡大概是月華樓的後院,栽種了不少草木,還晾着各色的薄紗裙衫,看到那些衣衫,蕭淑也明白了這是什麼地方,掐了掐走在前面的蕭硯子的手,“十九妹……”
“我們隻是去看看,無事。”蕭硯子拍了拍她的手。
偌大的院中沒有人,三人跟着窦易節沿着石子小徑走了一段,才見到幾個小吏。
“窦主事!”
“嗯,人都安排好了吧?”窦易節問道。
“是!”被問到的小吏看着窦易節身後的三個帶幂籬的娘子,好奇地看了幾眼。窦易節走近他,“她們是涉案人員的親眷,為了幫我們破案才來這種地方,什麼聲音傳出去了,案子破不了了,你也别幹了!”
于是蕭硯子三人就見到小吏躬着身子快步離開。
跟着窦易節推門進入一個廳中,熱氣撲面而來,看來屋中的爐子是早就燃了炭火,就等窦易節來了。正如窦易節所說,大廳的一側放了幾扇屏風,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待三人坐定,窦易節又千叮咛萬囑咐不能發出聲響後,他才叫來個記錄的小吏,然後把人一個個叫上來審問。
室内暖和,問話又無聊,蕭硯子聽得昏昏欲睡,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案上寫寫畫畫,程蘭芷倒是精神極佳。
蕭硯子半夢半醒中突然被蕭淑拍醒,蕭淑指了指耳朵示意她認真聽,外頭窦易節在問一個女子的話。
那女子聲音嬌軟,“對,那日還有一個姓蕭的郎君,我從前沒見過。”
“誰帶來的?你看着他和誰比較熟?”窦易節一直沒問出什麼新的線索,聽到這裡精神也起來了。
“魏五郎!對,是魏五郎。”女子似是重新回想了一下,停了幾息。
“那蕭郎君行為可有什麼奇怪之處?”
“他沒來過我們這種地方,叫他喝酒他就喝,也不會拒絕,沒喝幾杯就醉了。”
蕭硯子沒想到這事還涉及蕭仁歡,給蕭淑比了個無事的口型,聽着窦易節繼續詢問。
“後來呢?”
女子聲音有些可惜:“後來他家中來人把他帶走了。”
“你們這兒還留不住個人?”
蕭淑有點氣悶,窦易節是真的沒有任何線索逮到個人就随意懷疑嗎。
“那郎君身上沒多少錢。”來明華樓,單是進門的酒錢,就要一百文,蕭仁歡的月例也就那麼多,即使程老夫人另給了,加起來也沒有多少,這話倒是不假。
窦易節也沒再追問,隻是叫人一字不落記下。
十餘個人細細審問了一遍,已經時至中午,窦易節駕着車繞了一圈路,才回到原來的地方。
“三位娘子,公務在身,我就不遠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