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叔夜與林夫人寄居在韓府,每月月例十分有限,除去筆墨紙張的開銷和林夫人的藥,也餘不下多少了。蕭硯子接過來一看,那個匣子上刻了一株幽蘭,旁邊有一行小詩,行願攜手趨。
“你日日溫書還有空刻這個?”蕭硯子一看那行小詩的筆迹,還有稚嫩的刻痕,就知道是他的手筆。
見她一眼就看了出來,韓叔夜笑了起來,“這是在應天時就刻好的,沒有耽誤正事。娘子放心,不會再讓你等兩年的。”
蕭硯子垂眸一笑,打開木匣子,裡頭是一支黃玉簪,“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你幫我戴上吧。”
韓叔夜看着她漲紅的臉頰,耳後一熱,接過簪子,靠近她一些,把簪子插入她的發髻,壓低了聲音道:“阿硯,我沒想那麼多。隻願吾之牽挂能如此簪,伴君千裡。”
回蕭府的路上,飛泓看着蕭硯子盯着那支簪子發呆,問道:“新的一歲,娘子可有許什麼願?”
就這樣過下去吧,什麼也不要發生,蕭硯子心裡默念着,“過幾日,我們去廟裡拜拜。”
“娘子,不是君子敬鬼神而遠之嗎?”飛泓吃着蕭硯子手絹裡包着的白玉糕,想起從前蕭硯子從不去寺院道觀這類地方。
蕭硯子笑了笑,“我們不當君子。”
“娘子那時雇到馬車了?我一回來娘子就沒影了。”
這一問蕭硯子才反應過來,沒有詢問那郎君的名姓,“不是,有人騎馬送我來的。”
“娘子以後可不能如此輕信不認識的人。”飛泓想了一圈,自家娘子認識的人裡似乎沒有會騎馬的。
“也算,認識吧。不過後面還是要費點心查查他的身份…… ”說到這裡,蕭硯子心裡突然一頓,上次在虞國公府見過,今日又出現在醴泉坊的,“他倒是像父親會喜歡的人。”
飛泓聽到這話,也是一驚,“娘子的意思是……那是賀郎君?”
“醴泉坊那麼多高門公子,他未必是去虞國公府,我多想了吧。”
與此同時,另一邊,虞國公府門口,窦易節送着賀衡離開,“誰的婚事又能如願呢?你隻當萍水相逢一場夢,往後憶起付之一笑也就過去了。”
“你猜到了?”賀衡笑問。
窦易節拍了拍他的肩,“你若開口,我定幫你查到是哪家的娘子,你不開口,定有你的原因吧?”
“見過兩次,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何況她和我都有婚約在身,大張旗鼓去查查到也沒用,徒增煩惱。”賀衡歎了口氣。
“是貌若神仙妃子還是溫柔似水若解語花,惹得你賀衡如此魂牽夢萦。”窦易節好奇問道。
賀衡一笑,“還真的都不是。”
“那你求個什麼?”窦易節一臉震驚。
“我隻是想着她若嫁的是我,我倒是能一紙和離書,放她自由。”賀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這些,怎麼就說起這個。
窦易節愈發不理解,“你和二娘近日說的話,我是越來越聽不懂了。”
賀衡接過小厮手中的馬繩,帶着揶揄的神情看向窦易節,“你少去幾次程府,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