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在,抑或是不測,外頭又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去賀家,讓鄭國公保住蕭府和程府。至于你如何去賀家,到了那個時候,飛泓會告訴你。”蕭硯子想着最壞的情況。
盧伽想說什麼,卻張不開口,起身給蕭硯子行了個大禮,“娘子和郎于我都有知遇之恩,必不負所托。”
次日一早,東方未見白,官員還未上朝,蕭硯子就和飛泓到天街邊等陸泊水。結果晨鐘都已經敲響,也沒見陸府的馬車。
回到蕭府,張異拉着一匹馬等在内門道,“娘子,昨夜陸祭酒被急召入宮了,信已經送到,我現在去城外找阿郎。有消息會給娘子送來的。”
從前聖上也急召過蕭東亭,蕭硯子放下心來,信送到了就好,有個應對的時間,“有事去哪裡找張知白?”
張異也不知道張知白現在究竟在哪,隻低下頭道:“娘子,若涉及蕭府,郎君不會不管不顧的。”
蕭硯子心裡冷笑一聲。
城中消息傳得極快,還不到午膳的時辰,那份“金榜”上的名字就傳遍京城,越傳越離譜,甚至把每個次第第幾名花了多少金銀賄賂主考官都說得清清楚楚。
“我随安娘出去四處走了一圈,人人都說得有鼻子有眼,但說法又不一樣,那些讀書人,真會信嗎?”飛泓将午膳端進來,放到食案上。
蕭硯子把韓叔夜的那本遊記從書箱中拿出來,“往年取錄确實對寒門不公,信不信那些流言是其次,别讓他們對朝廷失望才是要緊的事。”
“娘子先用膳吧!”飛泓見蕭硯子還在箱子内翻翻找找,一時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蕭硯子從箱子最底下找出一隻小木匣子,取出那枚魚形玉佩,塞進袖中,“老師還沒出宮?”
飛泓搖搖頭。
“可能又出事了。一會吩咐下去,張知白的人來了就直接帶過來。”蕭硯子也顧不得别的了,就着羊湯咬了幾口麻餅,也不再細嚼,囫囵咽了下去。
果不其然,不到兩刻,一個綁着紙團的石頭就落到了蕭硯子院中。展開紙團,是用密語寫的,這是張知白和蕭硯子兒時遊戲編出來玩的,隻有兩個人懂,内容是今晨的朝會上禦史台以言語之失為由參了陸泊水,如今陸泊水已經被壓到台獄待審。
“燒了。”蕭硯子将紙團遞給飛泓。
陸泊水曆來謹慎,在外也寡言,若禦史台空口白牙污蔑一通,無論如何也不至于下獄,想到這裡,蕭硯子突然憶起幾月前在陸泊水書房見到的幾頁文稿,心中一沉。
“娘子,沒事吧?”飛泓見她臉色不對,走過來扶她。
蕭硯子搖搖頭,眼看着天将黑,将袖中藏着的玉佩交給她,“知道怎麼用?”
“隻要讓人知道蕭府與賀家有聯系,就夠了。”飛泓沒有接過,“娘子,所有人都在盯着陸府,不如我去吧,今夜無月,我翻牆過去,沒人會發現的。”
“老師向來小心,那些人手中即使有東西,也當不了鐵證,我怕他們今夜真的去陸府搜。”蕭硯子把玉佩塞到飛泓手中,“不會有什麼事,即使真碰上了搜查的人,我一個小女子去看看師母又怎麼了!衛通安娘那邊,我出門前要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