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剛入座,畫扇便探頭探腦的沖她漏出一個揶揄的笑。
這些天,姑娘天天和沈樂師待在一塊練琴,唯一一個對這件事感興趣的林樂師還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弄得畫扇想和她透點情報都無能為力。
不過,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畫扇這不就等到了?
畫扇的表情鬼鬼祟祟,林音心底有些發毛。
“畫扇!大清早的,你怎麼這麼瘆人?”
“?”畫扇癟癟嘴,坐直身子,故作矜持的理了理額邊的碎發,輕輕咳了兩聲清嗓子。
“你正常點,”秋盈皺着眉看着快扭成麻花的畫扇,順手從荷包裡拈了顆梅子塞畫扇嘴裡,“有話好好說。”
畫扇有些猝不及防,嘴巴卻很誠實的開始嚼嚼嚼,含糊不清的開始埋怨秋盈。
“我都說了别在我說話的時候喂我吃東西!!!”
她把核吐出來,轉過去看着林音,林音不明就裡,又問她一遍。
“到底什麼事?”
畫扇突然覺得沒那麼好玩了,直接開始向林音放炸彈。
“也沒什麼,就是沈樂師現在在這而已。”
林音點點頭,“哦,等等——”
林音瞪大了雙眼,聲音都崩的死緊,“沈樂師在這?!”
畫扇叉着手,壓着嘴角,一臉村頭大媽八卦又嘲諷的樣子。
“啧啧啧~”她身子向前傾,撇着嘴滿臉不屑,“不~知~道~啊~,可能我太瘆人了吧~”
“哎喲好畫扇~”林音猛的抱住畫扇,沖她撒起嬌來,“我錯了錯了,人美心善的畫扇快告訴我,沈樂師現在真的在府上嗎?”
畫扇輕哼一聲,偏過頭滿臉傲嬌,一副故作高冷的樣子。
“在東廂房那邊住着呢,那日暴雨和姑娘碰上的,都來了好一陣了。”
“秋盈!”畫扇猛然瞪大眼睛,一臉幽怨的看着淡定喝茶的秋盈。
她還想說些什麼,兩道人影卻踏進門來。
為首的一襲桃粉色留仙裙,笑得一臉燦爛,腰間還挂着一個眼熟的香包。
跟在其後的那人身着白衣,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右手腕上挂着條綠檀手鍊,細小的珠子在她瑩白的腕上松松繞了三圈,正中還穿了一顆鮮紅的朱砂,和她腕骨突起處那顆紅色小痣顯得極為相稱。
“阿音!”江惟安注意到堂内的人,笑着走過去打趣她,“真是稀奇,今日起這樣早?”
她微微側過身,“這位是沈确樂師。”
又轉過頭對着沈确說,“她是林音,是我的好友,也是名琵琶樂師。”
沈确對着林音輕輕颔首,對方反應有些呆滞,僵硬的點點頭。
“葉嬷嬷沒來?”衆人接連入座,江惟安卻沒看到葉嬷嬷的身影。
“嗯,昨日雨下得大,嬷嬷房裡的燈估計一夜沒息吧?”秋盈回她。
“燈油是我添的。”沒等畫扇問,秋盈直接扭過頭回答她。
畫扇剛張開的嘴又緩緩閉上,破天荒的沒說話,低頭用勺子戳了戳碗裡的釀春。
“嬷嬷雨夜裡都不睡的嗎?平時看起來挺精神的啊。”江惟安精挑細選許久,夾了一塊樣式最好看的松花糕,正要放到碟子裡。
餘光卻瞥到身邊的人居然還沒怎麼動筷,這人總是這樣,她都給她夾了多少次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