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江惟安有些慌亂的閃開,頗具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樂師也會畫畫?”畫扇問道。
“稍微會一些。”沈确回她。
江惟安沉思片刻,聽了這話,扭過頭沖沈确眨眨眼。
沈确彎起唇,故作無奈的指指她腰間的香囊,抿着翹起的唇搖搖頭。
江惟安頓時皺起眉頭,癟着嘴盯着她,沈确故意挪開視線,忽視那道滿是哀怨的視線,哼笑出聲。
葉嬷嬷喝空了一盞,又換了盞新的,惹得畫扇鼻子微微翕動了一下。
“嬷嬷也會,”秋盈壓着聲音,附在畫扇耳邊輕聲說道,“而且畫得相當好。”
畫扇也不由自主和她一起壓低聲音,盡管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兩人看起來跟做賊一樣。
“真的嗎?比你畫的還要好嗎?”
秋盈肯定的點點頭,“比我好很多!”
“哇!嬷嬷——”畫扇興奮的表情戛然而止,她劈手奪過葉嬷嬷要“毀屍滅迹”的證據。
“嬷嬷!你又偷喝酒!”她滿臉嚴肅,義正言辭的說教道。
“大清早的!居然在這裡偷偷飲酒!郎中是怎麼說的?!”畫扇頗有些憤慨。
一陣酒香飄過來,江惟安仔細聞了聞,“好香啊。”
沈确思索了一下,側過身子和她說,“應該是梨花白。”
一股氣息突然靠近,江惟安半邊身子都有些僵住。
像是貼近地面卷起的一陣極小的風暴,吹散了塵埃,草木依舊。
沈确說完便坐回身子,稍縱即逝的氣息像一場短暫的迷夢,虛空生出的幻影,鏡花水月,卻依舊讓人歡喜。
她彎着唇,笑語盈盈的瞥過去,江惟安面上卻沒什麼神色。
“郎中是怎麼說的!”畫扇不依不饒,“上次的酒不都被收走了?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
葉嬷嬷往她身後使了個眼色。
秋盈将手搭上畫扇的肩,卻被她一把拉下來,她隻得沖葉嬷嬷無奈的聳聳肩,微微搖了搖頭。
畫扇長篇大論的開始說教,江惟安聽着聽着沒忍住捂住唇打了個哈欠。
沈确默不作聲的微微壓下左肩。
“下次不許喝了!”畫扇總算結束了她的長篇大論,一扭過頭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姑娘?”她用氣音指着江惟安問道。
沈确微不可察的搖搖頭,伸出一隻手指抵在唇上。
肩上呼吸漸漸平穩,她試探着輕輕扶起,那人便自覺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勢。
“你送她回去吧。”葉嬷嬷突然小聲說道。
“她不知道——”畫扇轉過頭剛要和葉嬷嬷說,沈确卻點點頭。
她動作輕柔的将江惟安抱起,讓她能安心倚在自己懷裡。
待她出門,畫扇不可置信的看着葉嬷嬷。
“嬷嬷!沈樂師是客人啊,你怎麼不讓我們去送?”
秋盈随手塞了顆杏子到她嘴裡,畫扇的話瞬間被堵住。
她嚼了嚼,登時皺起眉頭,“我都說了我不喜歡杏子!”
“姑娘也沒說喜歡你送。”葉嬷嬷拿過茶盞,一飲而盡,“我去藏書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