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外頭依然有了些熱意,江惟安翻了個身,揉着惺忪的睡眼,沈确就躺在她身側。
她雙眸登時瞪大,抿住唇瓣漏出漂亮的笑窩,心底泛起隐秘的歡喜。
察覺到視線,沈确悠悠轉醒,眼底透出幾分青黑,有些困頓的睜開眼。
那人亮晶晶的雙眸就撞入了她的世界。
江惟安彎着眉眼,小巧的鼻尖凝脂一般,盈潤的雙眸藏着一泓秋水,眉目似畫,美人如花。
“姑娘,該起身啦!”畫扇扣了扣門,“我進來啦?”
“等等!”江惟安倏然坐起身,“過會再送水來罷,沈樂師也在我這。”
話剛出口,江惟安才意識到什麼,她有些慌張的看向沈确,心底忐忑不安。
“姑娘你們感情也太好了吧,”畫扇嘟囔着離開,“便是親姐妹也沒有像這樣總睡在一間房的。”
聽了這話,懸着的心總算落下,江惟安長出一口氣。
沈确突然出聲發問道,“你在慌什麼。”
江惟安看着她,那人面上卻是一片平靜。
好像這隻是她的一場獨角戲。
她忽然有些難過,這些天來的緊張悸動,現在看來都像是一個笑話。
沈确卻出人意料的走上前,輕輕牽起她的手,江惟安猛的擡起頭看向她。
眼前人認真的看着她,輕柔的為她挽起一縷發絲。
沈确微微彎着身子,平視着面前有些迷茫的人,十分鄭重的開口道,“惟安,我覺得,有些事情需要問問你的意見,才能算作公平。”
江惟安定定看着眼前的人,她仿佛能預料到她想說什麼。
她偏過頭,手掙紮着剛想抽出去,這次沈确卻沒有如她所願放開。
她認真的看着她的雙眼,仿佛要将這人深深刻在心底。
“惟安,好夢一刹亦或是清醒度過,都可以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也希望你不要再逃避。”
沈确嗓音十分溫柔,像是清晨的一場大霧,将人包裹在其中,不舍離去,說出來的話卻猶如鈍刀子割肉。
“一刹?”江惟安聲音都有些不穩,雙睫顫動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為什麼?是我有哪裡做得不好,還是——”
“和你沒關系,”沈确打斷了她,她頓了頓,聲音都有些艱澀,“是我自己的問題。”
江惟安偏過頭,瞧着房梁上雕刻的花紋,試圖将滿得快要溢出的東西憋回去。
“是因為,我們同為女子嗎?”江惟安沒忍住發問道,雙眸還蘊着一層霧氣。
沈确彎起唇,眼角卻泛起紅,江惟安很認真的想要找到問題所在,可她不知道,她從未在乎過這些。
有些事,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坦誠就能支撐她全盤托出的勇氣的,她背後,有太多不确定的東西,連她自己也沒辦法解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道。
“不是。”沈确十分幹脆,“惟安,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我尊重你的選擇,同樣,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
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