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月色如絲織的霧,輕柔的籠罩在她身上。
白日裡都在收拾回京随行的行李,直到現在,院落裡才徹底安靜下來,江惟安忽然有些恍惚。
她下意識想找沈确,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小院裡了。
沈确已經和她道過别了,甚至她現在手裡還拿着沈确留給她的袖箭。
她摸着懷裡精巧的暗器,彎起唇瓣,淚珠卻一滴滴滾落下來。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車隊便已整裝待發,此去太過倉促,畫扇和秋盈被留下料理剩下的一幹事宜,她獨自踏上了回京的路。
畫扇哭得稀裡嘩啦的,被秋盈壓住擦了擦臉,才由着她撲進江惟安懷裡。
她拜别了外祖,和族裡幾個兄弟姐妹告别,再和畫扇她們聊了一會,便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上車之時,她朝着客棧的方向遙遙望了一眼。
她依稀記得,回京的路上,會經過當初那個匆匆一瞥的湖泊,她忽然很想去看看。
“我記得江南和京城交界處有一個很大的湖泊,能在那裡休整隊伍麼?”
“好的小姐。”侍女十分恭敬的回答她,随後低着頭退到了車外。
看着空蕩蕩的車廂,沒了畫扇和秋盈在身邊,她竟覺出幾分孤單的意味來。
和從前叽叽喳喳的她相比,她現在太過安靜了,安靜到有些陌生。
她閉上眼睛,靜靜感受着于她而言名為束縛的端莊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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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都吃了閉門羹,怎麼今日還敢來啊?”
“我來找人。”沈确執拗的上了一步台階。
“嘿,你這人……”
阿銀叉起腰,正想和她掰扯掰扯,卻被中途打斷。
“阿銀,讓她進來。”屋裡傳來沙啞的女聲。
阿銀撇撇嘴,給沈确讓出一條道來。
剛進門,一個長條狀的東西便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