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想吃豆子,但你們碗裡一顆都沒有。”繼母極為生氣,将皮鞭遞給仆人,拿着扇子坐在沙發上,火紅的頭發像極了她的怒火。
“母親,我們有。”昨天晚上去樹下找繼母亡魂的兩個灰姑娘拿出手裡的碗,一碗豌豆,一碗扁豆,沒過碗口,散發着淡淡的光澤。
還有一個灰姑娘,正是昨天和向淺搭讪的金發碧眼的女孩,她也拿出自己的一碗豌豆和一碗扁豆。
繼母滿意地點點頭:“做的好,灰姑娘,為了獎勵你們,我将給你們參加王子舞會的邀請函。”
仆人将三張邀請函發放下去,是很普通的樣子,灰姑娘們來回翻看,甚至連夾層都不放過,但就是沒有找到回程車票,不由得有些失落。
有聽話的,自然也有不聽話的,捧着空碗的灰姑娘們捂住碗,不敢說話,繼母重重坐在椅子上,扯開喉嚨朝樓上喊道:“崔西、安娜,幫灰姑娘填滿她的碗。”
兩個标準的西方美人從樓上下來,燙着時髦的頭發,穿着華麗的衣裙,優美的脖頸上挂滿了寶石,腰身纖細,不堪一握,渾身上下,無一不美,每走一步,都有無數香味撲鼻而來。
即便在一樓,也能聞到這股異樣的香味,向淺默默捂住鼻子,這味道太刺鼻,她甚至想吐。
在客廳站成一排的灰姑娘們,土裡土氣的衣服,打绺的頭發,渾身還散發着汗臭味,這充滿童話意味的對比。
按照小時候看的故事書,灰姑娘會嫁給王子,打臉繼母繼姐,但現實是,灰姑娘能不能活着見到王子都是個問題。
崔西高傲地昂起頭,像是打量貨品一般從頭到腳掃視她們,一邊打量,一邊拿出鏡子看看自己,左轉右轉,左看右看,思考良久後,指着其中一位灰姑娘的胳膊,回頭看向安娜點點頭。
像是下定了決心,崔西一把卸下自己的胳膊,扔到了碗裡,安娜走過來,将她另一個胳膊也卸下來扔在了碗裡。
無臂的美人穿着華麗的裙子站在客廳,兩臂甚至還在流血,她顫抖的嘴唇美麗極了,指揮着安娜:“快,将那雙清瘦的胳膊換給我。”
崔西美麗的綠眼睛散發着熾熱的光芒,簡直要灼傷了灰姑娘。
灰姑娘眼淚比腿腳先做出反應,兩行清淚從眼眶流下,求救的目光望着金發碧眼的女孩:“我也是乘客,救救我。”
金發碧眼的女孩聳聳肩:“太遲了。”
灰姑娘求救無用,隻好将目光投向門口,隻要逃出去,大不了等下一趟列車到來。
她快速奔跑,但大門卻被鎖鍊鎖住,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眼見安娜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她掏出一把鑰匙,是上個站點世界費了好大勁才獲得的道具。
鑰匙打開了大門,剩下沒有豌豆的灰姑娘們瞅到機會,急忙向鐵門跑去。
與其站着等她們摘掉自己的器官,還不如出去拼一絲活着的機會。
就在這時,仆人拿着繼母的鞭子站在門口,隻要有灰姑娘想要逃跑,他就将鞭子甩在她們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打得她們走不了路。
被打狠了的灰姑娘們急忙縮回客廳,隔着大門羨慕地看着跑出去的女孩。
崔西瞪了一眼安娜:“你還在看什麼,我的手跑掉了,還不追回來。”
安娜收回看戲的表情,不急不緩地追出去。
跌跌撞撞的灰姑娘跑得太急,撞到了一位穿着紅舞鞋的女孩。
她穿着燒紅的鐵做的舞鞋,極其笨重,但她不得不起舞,一旦停下來,舞鞋的溫度就會升高,将她的腳和紅舞鞋連在一塊。
灰姑娘急忙爬起來,卻聽得這座島上都是年輕女孩們凄厲的聲音。
此起彼伏的聲音似在警告她:“無論你躲到那裡,我都會抓你回來。”
安娜戲耍夠了,抓住灰姑娘的頭發将她拖回了客廳。
安娜一腳踩在灰姑娘胸口,一手抓住他的胳膊,猛地一拉,胳膊被她活生生地拽下來了。
她拿着兩條血淋淋的胳膊走到崔西面前,她們的母親拿着針線為崔西細心地縫上胳膊。
如果不是她們腳下還躺着一個半死不活的少女,這副畫面絕對是很溫馨的三口之家。
向淺看着繼母手裡的針線,和祁稷送她的極其相似,不過,她正好沒線了。
繼母的線,卻還有很多。
她火熱的目光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安娜眼睛一亮,高興地拍着手:“母親,我要她的眼睛,”
安娜是碧綠的眼眸,這原本是第三輛列車乘客的眼睛,因為像極了她胸口的綠色寶石,為了搶它還和姐姐打了一架,換上後一直不曾換過,但今天,她想,綠色寶石總會讓人膩煩,黑色的更能彰顯她高貴的身份。
純黑的瞳孔,看似有情又無情,換上它,王子殿下一定會喜歡她的。
崔西也注意到了向淺,撒嬌道:“母親,我也要。”
“你已經換了胳膊,母親的線不夠了。”安娜掐着腰,不滿地看着姐姐,她總是要搶自己的東西,綠寶石要搶,黑水晶也要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