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三人愣怔了一會兒,李爸爸先是反應過來,聽到廚房的水聲,他知道李亦生已找到了處理燙傷的正确方式,心裡稍微松了口氣。
“小瑜,你是怎麼回事?小的時候多麼穩妥的一個孩子,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冒失?”
如果說方才在飯桌上那些話還是李爸爸的調侃話語,那麼眼下這些話可不像半點玩笑話,話語聲中充滿了批評與不悅。
未給謝瑜任何回應的機會,謝媽媽接着批評道:“小瑜你今天确實太過分了,小愛一個女孩子,就算在學校裡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也不用這麼針對她,你看,剛才的那杯水全部都灑在了她手背上,這要是留下疤痕來可怎麼好,對于女孩子來說,手和臉同樣重要。”
對于兩位長輩的話,以前都會恭恭敬敬的聽着,然後保證着,但是這一次,謝媽媽的話音剛落,謝瑜就邁開步子,往廚房的方向急匆匆的而去,第一次,在兩位長輩的面前表現的如此無禮。
見到謝瑜這幅不服管教的樣子,謝媽媽氣的隻能幹瞪眼,李爸爸隻能無奈的拍了拍謝媽媽的手,示意她不要大動肝火,畢竟前年謝媽媽做了闌尾手術,平常不能大喜大悲,然後道了一句:“兒大不由娘,讓他去吧。”
隻是,謝瑜的步子随着廚房中傳出來的話語聲以及他在廚房門口所看到的一幕而停止了繼續前進的腳步。
“小愛,我們先冷水浸泡方式緩解疼痛,浸泡二十分鐘,阻斷熱力對組織的損傷。然後再用碘酒對燙傷處進行消毒,如果還感覺不适的話,我們再去醫院。”
由于處理的及時且處理的方法很得當,陳芷愛被燙的那隻手除了感覺涼意外,疼痛感也減少了很多,便輕輕的“嗯”了一聲,以示回應。
平常話語并不多的某人,今天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似的,繼續說道: “阿瑜以前不這個樣子,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很不正常。”
對于李亦生像她解釋謝瑜的話,陳芷愛一點都不認可。
“他一直都這樣。”這句話不自覺的就從陳芷愛的嘴裡冒了出來。
“小愛,你和阿瑜以前都在C高,這個我知道的,莫非你倆以前還是......”
未等李亦生把話說話,就被急匆匆沖進來的某人,打斷了李亦生接下來的話。
“李老師,你說的沒錯,在C高,我和陳同學,從高一到高三都在一個班,我來蘇城,讀S高,也是因為陳同學,陳同學可是....”
感覺謝瑜說的話越來越出格,也越來越惡心,陳芷愛立馬出聲制止道:“謝瑜,你做這些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本來不想說的,怕傷你自尊,今天我陳芷愛索性把話說開,從上高一到高三,你像幽靈一般的在我跟前晃呀晃的,我對你除了讨厭還是讨厭,來S高,除了因為家庭發生變故外,還有就是可以徹底的擺脫你這個魔鬼,所以這些年我經常的換電話卡,也是因為不想收到你的任何短信和電話。”
陳芷愛的情緒崩潰到了極緻,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直流,李亦生第一次見到女生哭,還是剛來S高教書的第一年,他班上一個女生成績從前十名跌落到了二十名以外,他找那女生談話,說着說着,那女生就哭了,他當時也沒有感覺什麼,就讓那女生先回教室了。
第二次見到女生哭,是在陳芷愛爸爸的葬禮上,陳爸爸是他爸爸的戰友,他跟陳爸爸雖接觸的并不多,可是畢竟陳爸爸在戰場上救過他爸爸的命,他心裡也緊了緊,出于作為兄長的本能,抱了抱抱并安慰了她。
這是第三次見到女生在他面前哭,跟第二次哭的女生是同一個人,不知怎的,他的心境跟第二次有天壤之别,第二次雖然會痛,但他的感覺不強烈,可是這次他明顯感覺心裡糾着痛的厲害。
沒有任何的顧慮,一下就用右手把陳芷愛攬進了他的懷裡,然後左手掏出了一小包紙巾,準備擦拭懷裡人兒臉上的淚水,他的紙巾還未掏出來,突然的一拳頭,便把他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打了下來。
“李亦生,我之前以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現在看來,你TMD壓根兒就是個衣冠禽獸,你是不是已經對她做了什麼,看你倆這親熱的勁兒,哪裡像是師生,分明就像是一對熱戀已久的小情侶。”
謝瑜剛才那一拳頭,下手的特别狠,除了打碎了李亦生的眼鏡,還把他的鼻子打冒血了,血經過他清瘦的下巴滴落在了陳芷愛的額頭上,濕熱感傳遞過來,陳芷愛才反應過來,慌張拿過李亦生手裡的紙巾,也忘記了害怕,開始給他擦拭鼻子和嘴上的血。
如果是在以往,李亦生肯定會拒絕異性這麼親昵的動作,可是今天,他卻一動不動,仍憑某人輕柔的動作。
眼前兩人過于親密暧昧的行為,深深的刺痛了某人的雙眼,謝瑜開始去拉扯陳芷愛的胳膊,但是卻被李亦生把陳芷愛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