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洋反手把兩張通過朋友介紹好不容易買的黃牛票轉手,很快的便被人秒走了。
估摸着這個點,樓下參加生日宴的賓客應該都走完了。
胡海洋放下手中的書,拿着手機,端起茶杯,離開了書房,去一樓客廳的飲水機上接杯水。
樓梯還剩下最後兩步時,他止步了,往客廳那處看了看,隻有他爸和他媽兩人坐在沙發上。
他想轉身回樓上,卻被眼尖的黃文慧發現了,忙叫道:“胡海洋,我和你爸是你的仇人嗎,見到我倆就躲。”
一旁的胡曉輝也往樓梯口處看過去,一臉不悅的道:“剛才讓你送蒙蒙回家,你推脫說你身體不舒服,這麼短的時間就恢複了。”
被發現了,胡海洋索性也不裝了,大大方方的下了樓梯,沒有理胡曉輝和黃文慧,徑直走到飲水機處,接了一杯溫水 。
隻是他玻璃杯中的水剛接好,就被快步走到他面前的黃文慧一把搶奪了過去,接着,“呯”的一聲,玻璃杯被她狠狠的摜在了地下。
很快的,一個六十歲的老婦人從一樓靠近樓梯的保姆房中走了出來。
保姆姓黃,是黃文慧的遠房表姐--黃豔紅,從胡海洋出身那年起照顧黃文慧月子,便再也沒有離開過胡家。
黃豔紅也是個苦命人,所嫁的男人所托非人,有嚴重的家暴,在她懷孕三個月的時候,她被她當時的老公家暴流産,打的她子宮脫落,如若不是當時的鄰居發現及時,她早就要沒命了。
後來走了法律訴訟才結束了那段不堪的婚姻。
那次滅絕人性的家暴也讓她徹底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還有上段婚姻給她的陰影,她再未踏足過婚姻。
胡海洋是黃豔紅一手帶大的,她視如己出。
胡海洋初中是去加拿大讀的,黃豔紅跟着一起去陪讀,在異國他鄉,兩人相依為命。
從小長大 ,每次胡海洋被胡曉輝和黃文慧打罵,隻要她在場,都會護他緊緊的,所以胡海洋跟她竟比黃文慧這個親媽還要親。
見黃豔紅從房間裡走出來了,胡海洋連忙走上前道:“紅姨,打擾您休息了,您去睡覺吧,地下我來收拾。”
“洋洋,你也要多體諒一下當父母的不易,你看你爸爸和媽媽頭發都白了,有事情好好溝通。”說完了胡海洋,黃豔紅接着道:“文慧、胡書記,有些話我知道我一個外人說出來不合适,可是洋洋畢竟是我一手帶大的,就像親生的一樣,我不想看到他每天愁眉不展的樣子,你們不應該把你們大人的諸多想法強加在他的身上,隻要他平安喜樂就好。”
說完這些,黃豔紅看了地下一眼,去了工具間。
五分鐘後 ,地面被清掃幹淨。
站着的母子兩人依然僵持着,誰也不肯向誰先低頭,胡曉輝坐在客廳沙發上一言不發,臉色卻已陰沉至極。
黃豔紅重新在客廳茶幾櫃子裡取了個幹淨的玻璃杯,接了杯水,送到了三樓胡海洋的書房。
她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從樓上回到了客廳。
走到胡海洋身邊時,她輕輕的把胡海洋胳膊推了一下。
對于她的這個動作,胡海洋是再熟悉不過了,這是讓他先回樓上的暗示。
以往每次跟黃文慧和胡曉輝鬧翻了的時候,隻要黃豔紅在場,都是用這個動作讓他先離開。
這個動作讓他少挨了很多胡曉輝和黃文慧的打。
可這次,胡海洋像是鐵了心的似的,任憑黃豔紅如何暗示,他依然冷着臉、一動不動到站在原地。
瞧着為他操勞了二十幾年、比親媽對他還好的人正滿臉擔憂的望着他,胡海洋終是沒有狠下心來,轉身上樓梯的時候,撂了狠話:“聖誕節的訂婚宴如果你們想看到我冰冷的屍體,盡管按照您二位的心意來即可。”
“你…你混蛋。”胡曉輝得氣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像小的時候一樣,抓起鞋子就過來要打胡海洋。
黃豔紅和黃文慧一塊兒一人拉着他的一隻胳膊,他才作罷。
回書房的路上,胡曉輝的怒罵聲和黃文慧的歎氣聲,一點不少的都落入到了他的耳中。
一到書房,他狠狠的關上了書房的門,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的嗓子早已渴的冒煙,端起書桌上那滿滿一大玻璃杯溫水,他咕噜了兩下就喝完了。
已經沒有那麼渴了,胡海洋又拿起書桌上剛看了十頁的《java 數據分析》,翻到了第十一頁,繼續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