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風,帶着花香,輕淺低吟,柔柔地在白微周圍調皮地跳舞。
立在小區的門口,白微揚起臉,對着天空微笑着深深呼吸。
家還是那個家,但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溫馨和期盼。白微苦笑着打開家門。看到門鎖,似想起什麼,趕緊下樓跑到小區門口的快遞驿站。
取到了新的門鎖,安鎖師傅也如約而至。
想想十多年的家,第一次為了一個擁有這個家一半産權的人而換鎖設防。命運真會開玩笑。
安鎖師傅在收尾後,正在教白微智能鎖的使用方法。江澤提了一大袋的食物從電梯裡出來,猛地看到這一幕,江澤似受到刺激般,手中裝食物的大袋朝白微抛來。
安鎖師傅架住了江澤,白微慌忙反鎖上了家門。
江澤在門外又是踢又是捶的發洩着。蹲在門内的白微瑟瑟發抖。原來,已經造成的心理陰影,如惡魔般占據了内心,怎麼努力的驅趕,依然那麼艱難。
江澤是罵罵咧咧地走了,安鎖師傅收拾幹淨了門前,也告辭而去。門前歸于了安靜,門後的白微強撐着給自己沖泡了一杯牛奶。日子還很長,未來充滿希望。還是要好好愛惜自己啊!
離婚協議書其實早就拟好,隻是下不了最後的決心。20年的婚姻生活如同過山車般曆曆在目。初相識的羞澀甜蜜。隻有喪偶或送終才能将我們分開的誓言。初為人父人母的慌亂和欣喜。三囗之家的溫馨快樂。原來一切都是虛幻。當你笃定真誠地一路前行,而你的隊友,已經被野花迷住了雙眼,困在身後很遠很遠的距離裡。沒有力氣再等了,走丢了的人,沒有必要再尋找了,聽之認之吧。
白微将離婚協議書發給了江澤。輕輕呼了一口氣。再見了,我曾經的愛人。此去經年,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搞好家裡的衛生,新洗的床單被套在陽台舒展的斜陽餘晖裡輕輕擺動。一切是那麼美好。換上了幹淨的床品,沒有了江澤的氣息,今晚可以睡個好覺吧!
零零碎碎的東西打包進了大箱子。看着沒有江澤生活物品的家,白微撕開許久沒有心情敷的面膜,躺在沙發上閉了閉眼。
順手拿起手機,一連串的語音劈天蓋地。
江澤的語音留音,可以說是窮兇惡極。
“惡毒的女人,想我淨身出戶,沒門,等着瞧。”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整天苦瓜臉,人家比你溫柔體貼多了。”
“今天不弄死你,我是你生的。”
“真想離婚,就走訴訟程序,法院怎麼判我認。”
……
好的婚姻對的人真的養人,而錯的婚姻錯的人真是種煎熬。
白微歎了口氣,拿下面膜,給社區負責法律援助的周姐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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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賢失蹤了?”
莫西南耷拉着腦袋,氣若遊絲地拉着李主任,差點跪下了。
李主任趕緊拉來一把椅子讓其坐下。
“找不到他了,明天頭七,怎麼也聯系不到他,我的兒,我剛失去妻子,又要失去兒子嗎?”莫西南此刻的絕望,終于印證了出軌時有多得意,終有一天就會有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