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要死了嗎?柳青四顧望了望。山裡安靜而清涼。如果此時走出去,躲在哪個山縫裡,明早再伺機逃走,那麼最多就是丢個工作,最起碼命會保住。
如果不走,今晚,還能完整地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我的前同事姐妹們,有多少是在這樣的時刻,選擇逃走而丢了工作。又有多少是迫于無奈選擇留下來的呢?
恐懼,以及絕望到無法呼吸的窒息感籠罩着柳青。
好害怕啊,真想放棄了,逃走吧。柳青煞白的臉,在暈黃的夜燈裡,有種朦胧而凄涼的美。身臨其境後,柳青終于理解了白微,為什麼當初要離職,為什麼離職多年後,仍不願再提及這段往事,更不願站起來,揭開這段被職場騷擾的傷疤。
逃走吧,如白微當年的選擇一樣。柳青下定決心往外走去。
程學志有點微醺,這樣的狀态很好,清醒與半清醒間。
步步走向眼前的小野貓,有一絲反抗,恐懼,茫然,怎麼那麼令人沖動呢?柳青的步步後退,程學志的步步向前。
柳青吓得丢下電腦包向側廳跑去,腳步聲在暗夜裡,如哒哒的馬蹄,清脆而絕望。
這裡,是真的靜啊,靜得急促的呼吸聲聽起來也像是狂風在呼嘯。
無路可逃,無處可逃,柳青四下在偏廳裡慌張地找尋出口。程學态绾起了袖子,來了興緻般,讪笑着縱身撲了過來。
撲倒在地的柳青,想快速爬起來,奈何粗壯高大的程學志,已經緊緊地将柳青鎖在了懷裡。
程學志酒後荷爾蒙的視線裡,那麼清冷絕決慘白的素臉,真像5年前的那個誰?那個唯一對她動過情的女人,唯一想擁有她就擁有全世界的女人,可是把她吓跑了,如今她在哪裡呢?
程學志湊近了柳青,頭埋進柳青的鎖骨,貪婪地病态地啜吸着女子的體香。
柳青哭了,放棄抵抗了。就這麼在程學志懷裡梨花帶雨。
程學志停下了動作,好象看到5年前的那個女子,在自已5步遠的地方,也是象現在這樣,靜靜地流淚,楚楚動人地含淚望着我,不怒而威的眼神下,自已的獸性多麼下流而卑鄙。
“區長,我尚未婚配,也未嘗過男女之事,在我的認知裡,男女情事,需琴瑟和鳴,才身心愉悅。放過我吧,或者我會愛上你,那麼,我遲早還是你的。”柳青鎮定了許多,想先穩住程學志,再伺機逃走。
程學志怔了怔,松開了柳青。
在這個當口,柳青迅速爬起來,往門口跑去。而回過神來的程學志似乎明白了什麼,四下望了望,操起斜靠在牆角的高爾夫球杆,向柳青揮去。
後背,肩胛,下身,腳踝。重重的擊打中,柳青感覺自己似乎就要告别這個人世了,昏昏沉沉中,聽到程學志的電話響了。一個女聲在電話裡說,“老程,程書記快不行了,你趕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