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行,疾速,轉個彎,上個輔路,駛上長江大橋,過了收費站,就進入漢南市了。
周軍車速提得很快,盼着能早點給柳青安排上手術。車後座的柳青低低地呻吟聲,一陣又一陣地讓周軍着實揪心。
一旁的林峰,一手抓着車頂側的扶手,同時望了望周軍,又望了望後座的柳青。想問的話有很多,但還是忍住沒問出口。
臨近行駛到大橋收費站,周軍的電話響了。
“小周,區長十分鐘後要用車,你準備一下。”隊長的話讓周軍有些着急。一打方向盤,将小車停在最右側的ETC擡杆前。
“我得趕回去,馬上要用車,哥,她就麻煩你了,哦,不,她就交給你了。”周軍急促地下車,拍了拍林峰的肩膀。
“哎,她誰呀,至于我倆這樣嗎?”林峰換到駕駛座,扯着嗓子,望着跑向一輛返程私家車的周軍。
周軍還未跑多遠,放慢了腳步,回頭,大聲對林峰說“她是我很重要的人。”林峰點點頭,懂了,重要的人,可是怎麼傷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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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南市醫療集團。
一場由急診科,外科,骨科,神經科,麻醉科,放射科,内科多科室專家聯合參與的手術在緊張的進行中。
林峰也換上手術服穿梭在其間。
柳青在麻藥的作用下,睡得很沉。臉上的蒼白,在無影燈下,更襯得膚如素紙。很清秀的五官,濃淡天成的雙眉,挺直微翹的鼻子上套着氧氣套,似乎有些感知,雙眼不自覺地顫動着,想睜開眼睛,但又無力睜開。
林峰知道,自小周軍就是自己的跟屁蟲,豆大點事,對自己從來都不含糊。這女孩,這麼重的傷,又說什麼很重要的人,周軍這是怎麼回事。戀愛了嗎?女朋友?擺了擺頭,林峰收回思緒。該好好勸勸周軍,這小子時不時要敲打一下,别走偏了。
柳青傷得很重,肩膀位的肩胛骨已經震裂,腰椎骨錯位,腰部肌肉有部份壞死,右腳腓骨斷離。
這是怎樣的血海深仇,下這麼狠的手,往死裡打的嗎?林峰忿忿不平,拿起一張手術紗布,印了印柳青的雙眼,她在這一刻,應該是知道,她得到救治了吧。
根椐過往經驗,通常這類嚴重傷人緻死緻殘的事件,第一時間的法醫鑒定報告,在做為關鍵證據,保護合法權益方面,能提供重要支持。
林峰拍了拍,已經處理好肩胛處皮膚縫合的師兄王亮,二個人在一隅低聲私語。
王亮點了點頭,向另一位護士招了招手。護士出門,去執行王亮交待的事宜。
緊張而又忙碌的手術,終于在四個小時後結束了。
柳青被推進重症監護室。林峰立在窗外,抱着胳膊,看着全身綁滿保護裝置的柳青。
她經曆了什麼?周軍為她又将會經曆什麼?而答案,将會在不久的将來,以時間之名,一一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