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小院的門也從内往外拉開,四目相對時,院内的人與院外的人都驚訝地連連後退。
江澤和白微的父親,在院内望着白微和杜尚。
江澤起先見到白微,面露喜色,想着白微能回來見她父親,那麼她父親若能勸白微撤訴的話,那麼是不是還有和好的可能。可看到白微身側立着的杜尚,那麼正氣凜然。忽然有那麼一絲醋意湧上心頭,是新歡呢?還是舊愛?怎麼藏得這麼深。
而白微的父親見到白微,自然是喜泣不已,女兒終于肯回來見自已了,女兒是原諒自已的嗎?至于江澤這個女婿,跑來假惺惺地訴苦告狀,自已是打心眼讨厭至極的。自已的女兒是什麼性子什麼教養的人,自已的父親難道不知道嗎?
白微看到江澤,先是一慌,再一瞥見身側的杜尚,有了底氣般擡起了頭。再看向父親,幾年沒見,蒼老了許多,也瘦弱得單薄。自已這幾年艱難地與心魔做鬥争,想必自已在父親眼裡,也是憔悴得不成人樣吧。
“小微,你回來了,你怎麼成這個樣子,這幾年你受苦啦。”白微的父親,看着女兒心疼不已,再看看站在身側的江澤,剛剛還在自己面前告白微的狀,氣不打一處來,抄起身側靠在院牆上的掃把,朝江澤披頭蓋臉地揮去。
猝不及防,江澤挨了打,連連閃躲,實在無處可去,跑出院門,跑到遠處槐樹下,開了車,落荒而逃。
白微看着蒼老的父親,為了自己還這麼不管不顧地拼命,心裡内疚不已,幾年沒有回來看父親,父親一個人是怎麼過的呀。
泣不成聲,白微跪在了父親的面前,是内疚,是難過,是自己過得那麼委屈,是深深的無力感。
白微的父親,此刻也跪在白微面前,老淚縱橫。沒有保全這個家,沒有照顧好白微,父親在此刻才明白,女兒有沒有原諒自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兒自已也一直沒有從喪母之痛中走出來,過得那麼不好,又遭遇老公背叛和家暴,那麼痛那麼苦的時刻裡,自已沒有陪伴在女兒身邊,無盡的自責不已。
杜尚扶起白微的父親後,同時也扶起白微。
父女二人相互攙扶着走進屋内,杜尚朝院外左右望了望,關上了院門。
室内陳設很舊,也擺得淩亂,渾濁的室内空氣,多少使人壓抑。單身老男人,心思自然不在這裡。白微推開屋後的窗,讓室内空氣清新些,又打算倒杯水給杜尚,發現找不到熱水瓶。
白微父親不好意思地跑到廚房,一疊聲說,“你們坐下,我馬上去燒開水。”
杜尚連連擺手說“不用麻煩,不用麻煩。”
白微扶正了幾個座椅,又實在忍不住,找到一塊抹布,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地打掃起來。杜尚也绾起袖子,加入到其中,爬高了處,聽着白微的安排,幫着把窗簾也拆了下來。
洗衣機裡正在洗着窗簾。屋裡也整齊明亮了許多,剛沏好的清茶,幾枝剛摘的枙子花,濃濃淡淡的香氣在室内彌漫開來。天色已是初白。一輪紅日,将在不久,如常地升起。
白微父親識趣地上樓休息了,白微和杜尚,相向而坐,面前各一杯清茶,那段隐密往事,在塵封5年後,終于掀起了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