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客班......于是,白色院服可能也有隐身的功能。
旁聽班,最不被人關注的班級偏愛最張揚的紅,于是,白色院服上有了朝陽的倔強。
白,極度純粹,卻也意味着無限包容,無限可能。
每一個人都可以有自己心中白色院服的樣子,由此,每一個人都擁有了自己的華高特院服。
正如白色是所有絢爛的底色,華高特隻是一棵不停開枝散葉的大樹,樹梢的飛鳥們會在風雨裡長出自己的翅膀。
不遠處清脆而空靈的鶴鳴傳來,一隻碩大的丹頂鶴撲閃着雙翼落在了衆人面前。
那鶴頭頂丹紅,黑頸白翅,身姿挺拔,體态......體态應該是又寬了兩圈,它看着往來的人群,高昂的脖頸微微低垂,下巴跟着擠出了數道小肉圈,優雅中更顯親和。
華高特的學生們見狀,全部原地站定彎身緻禮,嘴裡齊聲叫着:
“院長!”
沒錯,這一隻肥得富态橫生的丹頂鶴正是他們的院長。
華高特自有一套成熟完善的管理系統,平日裡的一應事宜都可以通過智慧網絡進行處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一位真人任命的院長,在學生們中間更是從來不會接受,将華高特的意義具化在某一個人身上。
華高特永遠都是一個象征着人類進化極限的榮譽符号,是一種不斷探索未知,應對挑戰的精神,是整個種族在漫長的獨行中不曾屈服的見證。
于是,在已經無法追溯的源頭處,有了第一個人玩笑着管這隻一直盤桓在學院内的丹頂鶴叫院長,後來,被養得越來越肥的大笨鶴就成了學生們最喜歡的吉祥物院長。
院長别的本事沒有,就是能活,展翅鳴叫着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從這裡畢業的人。
華客班上課的教室是一間黑白水墨風格的空曠大平層,教室隻有一個後門,正前方一整面黑色牆壁是演示屏幕,地面整齊的方格線上排布着棋盤落子一般的黑白座椅。
上課時間早已經過了,教室裡依然沒有華客老師的身影,學生們顯然習以為常,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擺弄着從手環中投射出的全息屏幕和鍵盤。
華客這一門專業領域最早起源于西部世界中的黑客,代指的是一群熱心于智能系統科技,擁有超高網絡攻防技術的天才們,華客脫胎于黑客的叫法,是專屬于華央聯合政府的網絡安全專家團隊。
據說華客班的入學考核就是攻克華高特的系統,能夠成功的都是真正鳳毛麟角的人,華客領域包含的專業技能很多,因此有不少其他班的學生都會按時來上這門課,選自己最感興趣的方面深耕。
華高特的學生有一點是非常值得表揚的,那就是,他們從來不卷别人,隻往死裡卷自己。
木潇已經坐着睡完一個回籠覺了,路予同雙手在鍵盤上閃得飛快......和學院大群裡的人聊得正歡,習涿随意翻弄着整個華央區域的地圖,心裡始終惦記着那晚逃走的狼王,和那一把能夠引燃赤紅色火焰的,特殊的槍。
他們三個在華客領域的唯一成就,大概就是終于成功學會了,學院統一配發的智慧手環裡所有系統功能的傻瓜操作,每周會準時過來上課的原因,純粹就是因為華客班上課的教室離他們仨的狗窩最近,而且還不用像其他四門課那樣上天入地的折騰。
“司殷今天來不了了。”路予同突然開口,小聲對着身邊的兩個人說。
司殷,是華客老師的名字。
木潇自然是聽不見的,習涿剛轉身準備跟着問一嘴為什麼,前方漆黑的大屏幕上就傳來了聲響,他們的華客老師打來了全息通話,一個等身的3D投影出現在了黑色屏幕前。
一身漆黑的廣袖長袍,僅露出的兩隻手交叉在身前,時刻透着詭異的蒼白,胸前一片四方白布上刺繡着不知名的繁複符文,遠看上去有點像一塊不知道從哪裡拆下來的電路闆,頭上一副包裹着整個腦部的黑色頭盔樣式奇特。
頭盔整個面部都是光滑的顯示屏幕,屏幕上多數時候是随着人聲音和情緒變化的波動曲線,頭頂後腦的位置略微高出一截,在耳朵上方處一左一右伸出來了兩條泛着黃光的長片。
一身完全不屬于這個時代的風格和審美,沒有人知道靈感來源到底是什麼。
頭盔面部屏幕上黃色的曲線開始波動,華客老師司殷的聲音随之響起:
“緻我最親愛的同學們,老師今天又要請一天的假了,實在是家裡出了點小事......”
司殷話剛說了一半,屏幕那一邊就傳來了聲音打斷:
“領導!領導!快過來,這一個快來看看!”
“好好好,就來就來。”
匆忙回複了身邊人的催趕後,司殷又轉回來對着班級裡的衆人說:
“孩子們,你們看到了吧,這一次老師真沒騙你們,這節課的課件我已經做好了,現在就傳給你們,先挂了,拜~”
話音還沒落,3D成像已經先一步消失在了原地,随後,一陣整齊的提示音響起,一組壓縮課件包傳送到了每個人的手環裡。
接下來,教室内的人群開始湧動,走得走,留得留,對華客老師教學方式的“贊許”一直傳頌到了整片華高特上空。
習涿身上挂着半夢半醒的木潇墜在人群最後,路予同依然是靈活地穿行在各班的小團體中間,搜刮整理着實時熱點情報。
沒一會兒,回到兩人身邊的時候,已經拼湊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司殷的工作單位昨天遭偷家了,電路全部癱瘓,損失慘重正在搶救中。”
昨天?
電路癱瘓?
習涿怎麼感覺聽起來這麼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