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源和凱撒第一次接吻其實是在兩個月前。
凱撒在自己生日當天去了紋身店在頸側紋下了這幾朵妖異的藍玫瑰,玫瑰下黑色藤蔓順着左臂纏繞至手背留下一頂皇冠,像是刻印,也像是一種所有人都無法明白的隐秘宣誓。
這奇特的紋身引起了池清源的好奇,而凱撒沒有隐瞞地告訴了他。
藍玫瑰的顔色是自然界中無法形成隻能由人工幹預的色彩,它的花語象征着不可能。
彼時,金發少年望向他,他說想用這個特殊的紋身銘記住他的存在,亦是提醒自己要成為像他一樣的——
不可能的存在。
池清源不理解少年看他的眼神代表什麼,隻是在對方試探性地湊近他時,沒有躲閃。
既然那麼努力讨他歡心了,給予一些對方想要的東西,也很正常吧,池清源慷慨地想。
畢竟,接吻真的很舒服啊。
有種踢了一記好球大腦分泌出多巴胺的飄飄然。
凱撒學習速度很快,舌頭靈巧到能把櫻桃梗打結,不過兩三次,就探明白了少年口腔的敏感點。
于是,時不時接吻便成了這兩個月中獨屬于兩人的小秘密,而現在,對方主動打破了這點。
池清源不排斥凱撒的親密,甚至很喜歡這種腦袋酥麻一片的深吻,但被第三個人觀看還是讓他有些不自然。
要說為什麼,性格要強不喜示弱的少年當然不想讓自己感到舒服的表情暴露個徹底。
凱撒當然知道他的想法,這次确實是他沒忍住有錯在先,但——腦海中回想起少年之前的模樣,那種毫無防備的放任真的很難讓人忍住吧!
“抱歉,下次不會再讓人看見了。”金發少年再次認錯,期間,凱撒始終低池清源一頭,他知道,适當的示弱會讓少年很是受用。
如他所想,這一套小技巧下來,池清源已經不準備追究了,其實他本來就沒生氣,隻是有人看着莫名不自在而已。
“快去洗澡,你身上的汗把我弄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而且很熱。池清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敞開的領口處,是一片白皙伶仃的鎖骨,這種程度,若是從上往下看,定能窺見其中美好的景色。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凱撒額角一跳,剛平靜一點的腦袋又開始升溫了。
而兩人的對話也讓一旁啞然許久的内斯有了動靜,他的臉上滾紅一片,竟比當事人還要反應大上幾分。
“你、你們……這……”内斯的舌頭都快捋不直了,眼裡盡是混亂。
什麼意思,接吻竟然不止有一次嗎?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會這樣!!
他心裡有太多疑問,卡在脖頸間,不上不下,想的越多,表情越崩壞。
“不要想太多,内斯,你隻需要忘記就行了。”金發少年瞥來一眼,眸底黑沉不透光亮,像是警告。
一股如刀鋒般的寒意順着脊骨攀升,内斯不知作何舉動,兩人的确經常針鋒相對,可實際上,内斯是有點怕凱撒的,這種怕不是浮于表層的可有可無,而是一種源自心靈深處的,那種第六感在提醒他,很危險。
内斯用力咬着下唇,直至血珠滲出也沒有松開,心裡那股忐忑的恐懼也在疼痛下逐漸轉變成憤恨。
憑什麼?
“好了。”感覺到兩人情緒似乎不對,池清源立馬出聲叫停,“凱撒你趕快去洗澡,别在這兒墨迹了。”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先把兩人分開再說。
凱撒知道這種情況不能再得寸進尺,微笑着應了一聲離開了訓練室。
等人徹底離開,池清源才看向一旁僵站在原地低頭不知在想什麼的卷發少年,問道:“内斯,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
内斯低聲重述了一遍,這句話猶如火星點燃引線,他猛地擡頭望向少年,臉上早已沒有了表情控制,他現在隻想得到一個答案。
“你和凱撒在一起了嗎?”他問這話的時候嗓音都是顫抖的。
“當然沒有。”
“沒有你們為什麼要接吻!?”嘴上在咄咄逼人地質問,眼睛卻直勾勾地盯着少年微微紅腫泛着水光的唇,之前那副畫面一直在腦海裡重演。
“因為很舒服啊。”池清源理所當然地回答。
于是他便看見了内斯臉上那堪稱空白的表情。
見少年這副樣子,池清源後知後覺地蹙了下眉,有些不解地反問:“這有什麼不對嗎?”
每天不是在訓練就是觀看足球聯賽的少年在這方面根本是一竅不通,自小養成的性格讓他在對待自己的需求上任性而天真,直到現在内斯才發現這點。
意識到一種可能性,内斯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鼓動的心髒仿佛下一刻就要從胸腔内躍出。
耳邊,他清楚地聽到了自己以下犯上地懇求。
“如果能讓你舒服,那麼……我也可以嗎?”